须臾,端木柏人缓声开口。“你在以退为进?”
“如果可以,我倒想就这么退出。”韩珞轻叹口气。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端木柏人又道,俊容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这么想过。”韩珞大方承认。“但和我预期的效果好像不太一样。”虽然仍引起他的回应,但那已转过一圈的心思,让她感受不到激将得逞的成就感。
“以为贬低我,会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吗?”那段话,让他的自尊无法认同。
“我不是贬低,而是打从心里这么认为。”世上充满不公平,但对她而言,她致力一视同仁。“若冒犯到你,我道歉。”
端木柏人再次沉默下来,视线放肆在她身上掠过。她的态度,勾起他的兴趣。
她能挑起人的反抗,同时也懂得收敛。他不曾遇过这样一个女子,能将攻诘与退让共存,而非不知死活地一味护骂,遇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让他全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好,我答应。”端木柏人睇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傲的光芒。“我会竭力配合,但若你无法治愈,我将会让你付出代价。”
韩珞背脊窜过一股寒意,他含笑的眼神再次让她觉得发冷。别老是这样成不成?她可不希望还没治好他之前,自己已被冻得着凉。
“先说好,三个月,我会让你看到进展。”韩珞言明,不让他乘隙抓到把柄。
“马成,帮她安排厢房。”端木柏人没直接回应,然而话语里已默允她的期限。
“是!”马总管喜不自胜,手一伸。“韩大夫这边请。”
“明天巳时,我会再来。”韩珞交代,转身定出房门。
马总管恭敬一鞠躬,后退出了门外,轻缓带上房门。
才一开始,就要他配合了吗?端木柏人勾起邪魅的笑。那时间的约定,虽语音软柔,却是不折不扣的命令。
就让他瞧瞧她所谓的本领,是能够治愈他的双腿,或是只能成为供他耍玩的手下败将。而,不论如何,他都会是赢家。
一直都是。翌日巳时,韩珞准时出现端木柏人房门口。
手才刚要举起敲门,门内已传来一声闷响,房门开启。
有必要这么吓人吗?韩珞皱鼻,提着药箱推门走进。
一进门,即见端木柏人单手持卷,斜倚锦椅,在透进的日阳照耀下,五官美得教人屏息,却又让隐于眼眸深处的光染上邪佞,如魔,勾人心魂。
韩珞将门带上,打了声招呼。“端木公子。”
“要怎么治?”端木柏人放下书卷,冷淡的态度摆明废话少说。
韩珞不以为忤,探头往内室看去。“得到榻上去,我去找人……”
她转身走向门口,却突然手腕一紧,一股力量将她往内带。“啊!”她低呼一声,失衡坐上一旁的木椅。
“为什么昨天不说?”
隐怒的声音响起,韩珞抬头,望进一双冷冽的眸。
韩珞抚着手腕起身,望着他手上的软鞭,不知该为他突如其来的举止感到生气,还是要为他的技巧喝采。这很重要吗?
“我没想到这种小事要先说,我只是想唤人来帮你。”
端木柏人唇抿成直线,俊容满是冷峭。“我不用人帮。”
不然他能自己走吗?忍住翻白眼的欲望,韩珞走向他。“那我扶你过去……”手才刚伸出,还没碰到他,就被凌利的视线瞪得几近穿透。
韩珞顿住动作,望进他布满寒霜的眸,突然间,茅塞顿开——
她怎么没想到?
行动不便身边却不见任何仆婢,定是被他喝退。心高气傲的他,哪有可能在人前示弱?即使他双腿瘫痪已众所皆知,也别想有任何机会看到他狼狈挣扎的模样!
逞什么强呢?她轻叹口气。“我背过身去?”
端木柏人不语,只用像要杀人的目光瞪她。他不喜欢这种才一交手,就被她洞悉的挫败感。该死的她,竟敢对他说“帮”这个宇!
真拗!韩珞无奈地又轻叹口气,只好转身走出门外。“好了叫我。”
关上门,她为自己的粗心翻了个白眼。一开始就弄得这么僵,多心的他会怎么想这件事?觉得她是在故意整他吗?之后的相处堪虑啊!
“进来。”须臾,毫无情绪的声音由房内响起。
韩珞摸摸鼻子,推门走进,见前厅无人,走进内室,见他端坐榻沿,原本沈郁的脸已控制得平静无波。
她拖来圆椅坐下,将手中药箱置于一旁。
“麻烦,手。”仿佛方才没发生任何事,韩珞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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