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苍旻不避嫌地拉起她的手,昭阳反射性地缩回手,却在她正欲喊人之际,一颗苹果安稳地落在她的掌心里,然后他退开去。
“你很紧张?为什么?”她被人所掳,在陌生的环境醒来,遇见陌生人向她求亲,她都没有丝毫慌张之色。人,还是那个人,可她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昭阳知道自己此刻再去否认就太口是心非了,只得沉默不语。
是的!她怕他!
怕他对她做出夫妻之间本该有的亲昵举动;怕他理所应当地进入她的生命,成为那个和她一生相伴的人;怕他会让她离皇城离得更远;更怕他发现她……其实心有所属……
“驸马来得早了,让昭阳无所适从,此地距岳阳还有数百里呢。”他怎能在此时来,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还要她强打精神面对所有的问题,如果她能任性些……
“早是早了些,苍旻是怕有些江湖朋友对公主感到好奇,难免在路上打扰,怕会惊吓到公主。”
他即将娶亲,娶的还是当朝公主,这个事实一在江湖上传开,各路人马纷纷出动,有仇的欲夺昭阳相要挟,交好的也要赶来一窥她的真面目。不论是敌是友,都对这个能让南宫苍旻倾心并仓促迎娶的女人感到极端好奇。
昭阳皱起眉,
“有很多人要来吗?”她该如何面对这些江湖人呢?以一个公主的身份?还是南宫家的……新妇?昭阳直觉排斥后者。
“苍旻赶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一路上公主只需安心歇息,勿须对其他事忧心。”能娶到她,他用了些手段,甚至与他坦荡豪爽的性子相违,但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只怕不光是他这一辈子的遗憾,而是生生世世的寂寥、空茫、失落……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的寻寻觅觅。看见她的第一眼,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可以变得如此完整,他所追寻的,就是她的出现……
真能不忧心吗?昭阳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端庄而客气地道:“如此就有劳驸马了。”
彼此沉默半晌,昭阳心中暗自着急,他为何还不下车?
“当日我曾问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你说:只遵从皇命。如今,同样的问题,苍旻再问一遍,公主愿意下嫁吗?”他不要他俩的婚姻建立在一个虚无的基础上,如果她不愿意,他会尊重她的决定,但不会就此放手,他想要她,只想要她,仅此而已……
垂下的眼眸,被珠帘隔阻,掩去了她眸中的异样光芒。她习惯压抑自己情感的别扭性子,让她再次强压下急欲涌出喉咙的冲动,
“驸马为何还要如此问呢?难道昭阳表现得很不情愿吗?”她不答反问。
收起心中那份波涛汹涌的强烈情感,他无奈地接受她冷淡而疏远的回答,来日方长啊,他不想因他的急切而吓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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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主娘娘怎么说?”风季渊骑着塞外名驹与南宫苍旻并行,从没见过好友出现如此紧张和沮丧的模样,他不禁好奇那位公主到底对南宫是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南宫苍旻一半的心思还在凤辇之上,另一半却用去注意各方的动静,哪有闲心听风季渊在耳旁唠叨。
“你没有遵从皇家礼仪,她难道没有丝毫的不悦?”皇家女子向来矜贵得莫名其妙,南宫虽是事出有因,但也是居心叵测,哪个还看不出他不肯乖乖地待在岳阳迎娶是因为他相思若狂,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这次的送嫁之人正是他娶公主的最大阻力——解仲尧,急得非要早些见着新娘子才安心。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再说她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提起心上人,南宫苍旻顿时乐开怀。爹娘虽不赞同他娶皇家女子,但也因为他的坚持和事已至此而勉强接受。昭阳蕙质兰心,进门后定能获得爹娘的疼爱,假如事与愿违,他就带着她四处游历,然后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结庐而居,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南宫苍旻,风季渊不由得悲喜交加。喜的是好友终于得尝所愿,悲的是他本来也可以如此幸福,只因为他愚蠢的固执和猜忌而与幸福擦肩而过,当他醒悟过来时,佳人早已香消魂散,不给他一丝一毫忏悔的机会。
南宫苍旻拍拍风季渊的肩膀,知道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俩定要不醉不归。”风季渊仰天长啸,林中飞鸟散尽,其中夹杂着一道微弱的惊呼。
两道身影快速掠过,一前一后急窜上凤辇,同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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