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微微一笑,玉臂轻缓地拨开水中的花瓣,
“望春,你别顾忌她,本宫既然允了你,即使你说错了,本宫也不会恼你的。”
有公主撑腰,望春朝云喜做了一个鬼脸,
“依奴婢所看,这次参选的公子虽然都出自名门望族,但只有官拜资善大夫、太子少保的姚大人的亲侄子姚泽儒姚公子,解大学士之子解仲尧解公子才有可能当上驸马。”朝堂后宫,谁都看好这两位公子,纷纷下重注在他们身上。他们才德品行颇佳,他们的父辈也都是朝堂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深受皇上倚重。
昭阳赞许地点点头,示意望春继续说,望春得意地望了云喜一眼,做势清清嗓子,引来昭阳一阵轻笑。
“可奴婢认为,姚大人虽然和皇上、公主亲厚些,但姚公子太淡泊名利,既不肯入朝为官,又不事农商,偏爱讲经道学,公主嫁过去,少不了要烦心吃苦,皇上如此疼爱公主,一定不舍得公主跟着受累。而解公子却不然,他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又好学进取,以后的成就定然在解大学士之上……”
“别再说了!”云喜气恼得涨红了一张粉脸,恨不得堵上望春那张滔滔不绝的小嘴。无论这两位公子有多么的优秀,都不是公主想要的,既然非公主所愿,那无论嫁给谁,公主都不会幸福快乐。
“你何不让望春说完呢?”昭阳轻叹一声,从池水中站起身来,望春赶紧拿来浴巾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看望春一脸委屈,昭阳柔声安慰,
“你虽没说完,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你的好。”
望春这才转忧为喜,开始为公主着衣。
云喜从昭阳的里衣内拉出湿漉漉的长发,沉默地擦拭着。
“望春,皇后娘娘一会儿要过来,你去门外候着,到时进来通报。”只有单纯的望春才听不出来有被支走的意思,她想单独和云喜说会儿话。
望春走后,昭阳弯身坐在池边,赤脚浸在水中,上下摇晃着,望着一圈圈晕开的水纹,她思索着该如何启齿,
“有些事,望春不懂,你却懂,本宫该怎么办呢?”望春的心思过于单纯,只看到了公主大婚的表面,她所思所想只是一名女子能否找到一个好的夫婿,但身为公主,她必须有别的考量。除了姚泽儒、解仲尧以外,安敬唐之子安康的实力也不可小视,何况他还托了他妹妹,也就是高炽的妃子安宁来试探她的心意。
安敬唐是允(建文帝)的旧臣,也曾权倾朝野。卸甲归田后,他还有许多门生身居要职,这些人都是归降过来的,四哥为了表示亲厚,先封其女安宁为高炽的侧妃,并下了一道恩旨说日后谁先诞下龙子就封谁为太子正妃。连四哥都生怕委屈了安家人,而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安康倾心于她,他曾放言:若不能娶昭阳,宁可终身不娶。无形中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不得不更加仔细思量;仲尧与安康素来不合,二人一文一武,本来也无多大交集,但自从安康升为御林军统领之后,仲尧就一直对他冷嘲热讽,而安康生性暴烈鲁直,容不得他一言半语相激,两人因此交恶。
“公主做得够多够好了,但求本心就好。”云喜垂下眼眸,恨不得自己糊涂些,看不透其中的曲折,察觉不到公主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悲哀。
“但求本心……但求本心……”昭阳反复地轻喃着,那种渴求的语调让人心酸。
云喜借去拿昭阳衣裙之际,悄悄地揩去眼角的泪水,她没忘皇后等会要来,公主必须穿戴整齐才行,
“夜里凉,公主多加些衣服,免得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要是受了风寒还好些,也可省去明日的苦恼。”昭阳自嘲道,无论择谁为驸马,都免不了一场风波。四哥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她属意谁,她始终答不上来。
泽儒温文和善,他的亲叔叔又是她的恩师,与泽儒成亲,使能左右四哥决策的两大势力连成一股,但只怕自此之后,朝堂中再无人敢说姚家的不是了,这也恐怕不是四哥愿意见到的情形。物极必反,只会给姚家招祸。
仲尧文采出众,为人难免自负,如嫁他为妻,只怕四哥会为了她,先给仲尧来个下马威,不至于让她委屈。
安家虽然表面风光,但四哥仍对安家心存芥蒂,安家能荣耀到什么时候,大家都做不得准。四哥是不会乐意她嫁过去的,但又要有个理想的法子拒绝安康明日张胆的追求才行。
“公主,皇后娘娘来了。”望春跑进内室通报,喳喳呼呼地打断了昭阳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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