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珣有些丧气地垂下肩膀,摇摇头。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往一返少说一个月,完颜浩恐怕耐不住这么多时间。
"没关系,我明天再来瞧瞧。"她朝掌柜的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接着,径自走出食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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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珣一个人穿过市集,周围热闹的商旅人潮和讨价还价的叫卖声,仿佛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她像是个安静的个体,独立于天地之外。
这是她易容术最大的致命伤。
每次只要她在凝神思索某件事情时,她这种特殊的气质就会显现出来。
此时,虽然她的容貌完全不同,但却明明白白散发着属于南宫珣的神韵。那就像是一株出尘的空谷幽兰,亭亭孤立于俗世之中,却难掩周身的暗香浮动。
她所经之处,不少路人都会对她行注目礼,但他们不认识南宫珣。在他们眼里,她是幽冥堡的军师,是个被毁容的哑巴少女,他们只知道她唤做白沄。
所以,在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惋惜、好奇之外,有些甚至还隐含着嘲笑的恶意。
惟有一双狂肆的眸不是如此。
棠玄烈伫立于街角的屋檐下,专注地、怔愣地凝视着南宫珣逐渐远去的背影。
韩放轩正在跟隔壁店家讨论收购事宜,他出堡则是想为白沄再订做些石墨笔,却没想到会在市集里看见白沄。更没想到,在乍见她背影的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南宫珣。
那背影已经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他甚至可以预期到,当那个纤细的身影转向他时,他会瞧见一张灵秀淡雅的娇颜。
但她是白沄,在那惊喜的刹那之后,他便发觉了。所以他止住脚步,再次深深地打量那个背影。
为什么会这样?最近这段时间,他愈来愈常把白沄和南宫珣的影像重叠在一块,而事实上在一年前的庆功宴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瞧过白沄的样貌。
难道说,在他心中,已经同时并列着白沄和南宫珣?
那么,他和他那个三心二意,以至于害他母亲伤心离去的爹有什么不同?棠玄烈的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
不,他不要成为这种男人!他宁可独身终老,也不愿意像他爹辜负他娘一般,辜负世上任何一名女子。这也是他当初坚持送走南宫珣的最大理由。
他怎么忍心让他所爱的人心碎?
此时,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外,刚好韩放轩也从店铺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没问题了!他们答应年底的时候把铺子卖给我们。"韩放轩满脸笑容地说道,"瞧!我在那儿看见这个拨浪鼓,刚好买来给小黎玩,她一定会很高兴。"
棠玄烈面对他那张兴高采烈的脸庞,仅是微微一笑,接着举步往回幽冥堡的方向走去。他能说什么呢?说每次见到好友如此幸福的时候,他便会感到些微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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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姑娘。"望月居旁边的小院落前,一位中年妇人高声唤道,"沄姑娘,你待在里头一下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堡主听说你整个下午没踏出房门一步,着我来瞧瞧。"
大家都唤中年妇人高嬷嬷,她负责打理望月居的一些琐碎杂务,可以算是望月居的管家。
白沄的新居方建成时,曾经要求棠玄烈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屋内。
她的用意,自然是为了避免在她换下面具时,不小心让别人瞧见。
棠玄烈当时倒也干脆,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
咿呀一声,南宫珣的房门缓缓打开,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沄姑娘,你没事吧?"高嬷嬷见她出来,上前问道。
南宫珣摇摇头,在板子上写道:"白沄只是贪睡,累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高嬷嬷和蔼地笑着,"对了,堡主请你到大厅一趟。"
"堡主找我何事?"南宫珣秀眉微蹙,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堡主今天从外头回来后,便一直默默不语,有些古怪。"高嬷嬷说道。
他出去过?南宫珣闻言,心头忽地微微一惊,某种不妥当的感觉闪过心头。
莫非,他瞧见了她?还是他瞧出了什么?
南宫珣暗暗做个深呼吸,然后对高嬷嬷比个"我这就过去"的手势。
与其在这儿胡乱猜测,还不如过去一探究竟。
当她一出现在望月居的大厅门口,棠玄烈倏地转过身来,魅人的瞳眸牢牢锁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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