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公子(15)

2025-10-07 评论


“你脱我衣衫、看了我,要负责的。倘若盛家嫂子搜上船来,一剑夺我命,你肯陪我一块儿死吗?”

她确定了,他脸果真红了,金纸般的脸肤出现不规则的红痕,双颊犹最,染开好大两片。唉,她真爱瞧他脸红模样。

“谁都不会死。”收回在她肩处和腰侧轻挪的方指,玉澄佛不敢多闻她肤上幽香,哑声低语。“等他们寻到这儿,你身上的伤与毒皆已除去,早便走远了,不会死的。”

花余红轻“咦”了声,就见他……动手解开了他自个儿的腰带,拉开外衫前襟和里衣?!

“你、你你……”他怎么突然转性,竟开始脱起衣服了?!

可惜,没脱到让她瞧个尽兴。他拉出系在腰间的澄玉,将玉贴在她眉心。

“唔……”好凉、好舒服……她不自觉地微笑。

“没事的。”那好听的男性嗓音低柔地安抚著。

随即,他盘坐合目,双掌置在丹田处,上下如抱一球。

他呼息,丹田鼓起,缓缓地,他两掌之间竟生出一团幽火!

初次目睹,花余红惊异讶然,凤眸直瞠著,忘记眨眼,小嘴微张。

那团幽火似有生命,在他掌间越旋越大,色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作艳红,他气息变得浓重,面庞泛出一层薄金。

“玉澄佛……唔!”她蹙眉闷哼,因他著火的掌忽然覆将过来,分别盖在她肩胛与腰侧的伤口上。

这一瞬间,花余红终于弄明白,他是怎么治好那些姑娘的。难怪那些小姑娘、大姑娘、老姑娘全赖著他、要他负责啊……香气似乎无时无刻圈围著。

那气味如若檀香,却无檀香厚郁,雅味中带著点夜昙的飘匆,以为淡了,竟又缭绕而起。

轻风拂动纱帘,光影变化,在轻软雪纱上舞摆,亦在他眼皮上跳跃。

掀合几回的眼睫终于睁开,他有瞬间迷惘,目不动,静默默望著四周高垂而下的纱帘,混沌的脑子试著要开凿出一条思路。

周遭宁静,静得他几能捕捉点点光影嬉闹的声音,侧耳再听,那嬉闹声似夹有小姑娘家的娇笑,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从远远处传来。

有足音敲落,极轻、极缓,因他所躺之处是整片平铺开来的软垫,垫子底下便是栗木铺就出来的地板,那人走来,尽管步履徐放,仍音音到耳。

他瞅见一只撩开垂纱的红袖,随即,如预期一般与她盈笑的凤眸对上。

姑娘穿上她喜爱的金红衫,左耳发髻别著另一种款式的金箔红花,见他长目清醒,她自然地挨近过来,在他身侧弓腿而坐,仿佛两人亲如挚友。

“你骗我。”洁颚搁在膝头,花余红脸蛋略偏,一指点触著他的挺鼻。

纱帘内静了静,玉澄佛嗅到她指尖的幽香,神情略显怔忡,似在问:我骗了你什么?

“你先前说,你没摸那些姑娘,也没瞧她们的身子,可你昨日为我治伤祛毒,你摸我、也瞧我身子了。”

明知她说话向来大胆,百无禁忌,以为终能应付,可此时她掷来这么一句,却又教他险些不能招架。

“我……我没骗你。隔著衣衫,无须肌肤相贴,也能治病。我治那些姑娘全是这般,至多请对方去掉外衣,一旁必有第三者相陪,不敢坏人家名节。”

“那为何你只待我不同?”她眉眸俱柔,似尝到浓蜜,竟点点头自问自答了。“我晓得啦,你心里有我,自然重视我,我身上有伤,又是血、又是毒的,你瞧得心急如焚,也就顾不得避讳男女之嫌了。”指尖沿著他鼻端滑至人中,淘气地轻画他唇廓。

玉澄佛凝住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不问他的异能、不问他发功时的异状,却只顾著脱没脱衣、贴肤与否这等子事。为她疗伤,他原就猜到事后肯定要面对她的疑惑,倒没料及一醒觉便需面对这般问题。

气息沈浓,他面容有意无意地侧开,避过她捉弄人的指。

“当时你外伤颇重,血流不止,腰侧那道口子又入了毒,再加上乌篷船中太不安全,不能久待,若去衣贴肤治疗,痊愈得更快,为争取时间,所以才冒犯姑娘。”此刻细思,他那时确实急著要察看她的伤势,急欲为她疗伤,哪还有心思想到“礼教”二字。

“你冒犯我,我欢喜。你要冒犯别家姑娘,我可不爱了。”不画他的唇了,改玩起他的散发。

暗叹,玉澄佛克制著过促的心音,刻意将话题转开。“你伤毒尽去了?可有感到不适?”

花余红摇摇螓首,红花里的珍珠蕊心随著她的动作轻颤,柔声道:“你运著气,气凝在两掌间,然后形成一团火,火敷在伤上很舒服,温热温热的,可以感觉到伤口渐渐封合,僵硬的四肢也渐能挪动。”倘若不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根本难以置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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