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法力不够,反被青娘吓走。想来她前夫,也是因此才短命。”王守德叹气。
真是自相矛盾的说法,家明真是觉得话不投机。突然见仲修在旁探头探脑,家明冷笑,指了指仲修:“要说伏狐(12),李公子最有本事,你去求他。”
仲修见家明突然指到自己身上,吓了一跳:“喂,喂,你怎的如此记恨?我犯了错,你也不用这么挖苦我。”
谁知王守德却当真,深深一拜,“还请公子无论如何救救我。”
如此大礼,让仲修好生为难,他求救似的望向家明,家明背着手,冷眼看他。
仲修挠头,“王公子,你别听家明瞎说。”
王守德只道他不肯帮忙,只是求。
仲修被缠得烦了,“我听人说,翰林院太史某公被狐仙所迷,病得骨瘦如柴,求神避凶,画符避邪皆无用,后来得一江湖郎中,开一壮阳之方,服下之后与狐狸精交合,勇不可挡,那狐精招架不住,终漏原形而死。王兄不妨试试此法,倘若夫人并非狐仙,也助了房中之趣,并无大害。”
家明哼了一声,无稽之谈,倒真是仲修会想的主意。王守德却如蒙大赦,立刻精神起来,一下又似年轻了几岁,千谢万谢地进城寻医生去了。
看着王守德离去的身影渐渐远去,家明这才愤愤地骂了一句:“瞎疑心,不生病才怪,活该。”
越想越为青娘不值,于是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回头看见仲修正在看他,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迳自先回屋去了。
哪知道仲修的心先虚了,大叫:“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语气活脱脱的小孩子乱发脾气,抢到家明前面进了屋,将门重重一甩。
家明莫名其妙,不与理睬。
◇◆◇◆◇
王守德没多久就一命呜呼。家明得了消息,急忙去见青娘。
青娘面容憔悴,眼中充满红丝,看起来孤独无依。家明上前,与她拥抱,他完全忘了男女之嫌,只想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他。
青娘还未说话,眼圈先又红了,半晌才说:“家明你为何不怕我?”
家明微笑回答:“我又不想害你,又为何要怕你?”
一丝笑意在青娘脸上闪过,但在形成一个微笑之前,又消失在暗锁的眉间。“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夫妻,也不过同林鸟。”
家明不知如何作答。
青娘低头说:“家明,他死前看着我,眼中充满恐惧,他求我饶了他。我自认对他尚好,你说,他这样,令我情何以堪?”
家明轻轻拍拍青娘后背,“他病得糊涂了。”
青娘受到安慰,反倒痛声哭出来。
家明待要出言劝慰,院外人声嘈杂。
丫环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门外又是官差又是和尚,吵嚷着要见夫人。”
原来是王守德的家人不甘,告上堂去。
青娘花容变色。家明强作镇定,安慰青娘:“莫怕,莫怕,说清楚了自然没事。”其实根据以往经验,心里也是十分的没底儿。
青娘摇头:“家明你有所不知,我的确是狐仙,这种情况,有理也说不清。”匆匆就要离开。
家明大惊,一步跟上,拉住她,只想问个清楚,“难道真是你害了他性命?”
“不不不,家明,我只是贪恋红尘,一心想过凡人的日子,绝无害人之心。”
“那王守德他?”家明知道青娘有恩,这般怀疑着实不该,但事情过于凑巧,仍然不免半信半疑。
“他不知哪里的庸医那儿得了壮阳之方,服下之后,一病不起。庸医杀起人来不见血,可比我们鬼狐利落多了。”
“你既为狐仙,怎的不救他?”
青娘苦笑,“我道行甚浅,每逢朔月都难以维持人形,才将宝儿托给你。哪里救得了人。”
家明来不及细问,众人已经闯了进来。其中以麻色僧袍的和尚最引人注目。他手上托着个圆坛,手一指,一道黄符飞出,喝道:“孽障,还不现原形。”
青娘掉头就跑,已经来不及,一道金光,她已被收入坛中。
却听坛内声音尖利凄楚,众人莫不动容。家明尤为不忍。他脑子一热,冲上去,揭了符咒,将坛子打碎。坛中现出一只白狐,它望向家明,家明挥手:“去,再莫回来。”白狐夺窗窜出。
和尚手一指,又要祭起符咒,家明眼尖,死死抱住和尚骼膊。和尚挣开之间,白狐已没了身影。和尚大怒,“书生坏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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