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要紧吧。”见家明脸色怕人,伸手去探家明前额。
家明挥手,“无妨,无妨。”逃也似的离开,心下大乱,脚下也不免跌跌绊绊。
前世今生,听起来过于荒诞,又不是文人才子的一场戏,哪里来得这多牵拌。家明摇头骂自己:“家明啊家明,求取功名,才是正经。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打定了主意,不再去想月归。前世怎样,今世都只得一条路好走。自己不是韩若水,既不能饮风餐露,也没法变出广厦高楼,再现实不过。
虽是如此,一个是府上的西席,一个是公子的陪读,低头不见抬头见,家明算来也是月归的学生。
即便家明打定注意不在为月归所扰,月归却好似故意不让他如愿。
眼见临考,月归拿了七套题目与他们练习。
家明所做的文章,次次被月归退回来。仲修那些文理不通的文章,月归却是每每鼓励有加。
家明心里有气,分明是看仲修是巡抚公子,才对他另眼想看,更加气恼,却也不与他分辩,只是改了再写。
前前后后改了不下十遍,月归叹道:“罢了罢了,你这样,总别想考上功名。”
家明红了脸,赌气道:“陈腔烂调,写起来又有何难。”
月归微笑,倾近家明,伸手抚摸他的脸:“那你便写一份来?”
家明微微一失神,立刻感觉掉入陷阱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月归笑得狡猾,“家明,你在怕我吗?”
仲修插进两人之间,推开月归:“先生休得对家明无理。”
月归毫不在乎,反问:“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仲修握紧了拳头。
家明拉住仲修,静静地对月归说:“文章我两日后拿来与先生过目。”
从书房里退了出来。手仍旧微微的有点抖,家明长长嘘了口气。
“被先生骂了?”一个声音静静地在背后说。
家明回头,是仲修的小妹,李府的小小姐。
家明脸上红了红。
女孩却好似不觉,拉住家明的衣襟:“我的猫不见了。”
家明安慰她:“只是出去玩了。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女孩象大人一样的叹气:“它好像总是觉得自己主人,我才是它的下人呢。”
家明微笑:“猫儿脾气的确如此。”
女孩笑道:“我若不理它,做别的去,它又不高兴,在人家身上,一个劲蹭来蹭去。”
可不是,话没说完,那只猫儿已经跑回到女孩脚下,舔着女孩绣花的小鞋。
女孩将猫抱起来,与家明相视一笑。
家明心情好起来。
回到屋子里来,想起月归的态度,仍旧有些介意,却也不至于先前那般愤然。
月归脾气,与那只猫也有些相似哪,家明这般想,隐隐觉得好笑。
但是家明这次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会为月归困惑了。既然月归要看陈词滥调,何不依了他的意,倒看他怎么说。
月归读罢,笑道:“不错不错,便是这样了。你现在要将他背熟,考试时,这般作答,一定中了。”
家明摇头:“言不由衷,陈腔烂调,这样的文章,写出来就已经很丢人了,恨不得立刻忘记了,哪里能拿去应试。莫要取笑。”
月归笑得神秘,说:“家明不信我话,日后自见分晓。”
家明不理他,分明是嘴硬,只是加紧复习。考期将近,哪有时间纠缠不清。
仲修也不再来惹过家明。家明暗暗奇怪,也乐得轻松。
一日晨起,路过仲修房间,却见朱朱自仲修房间偷溜而出。家明待要装作没看见,朱朱眼尖。
朱朱笑道:“先生不要我,倒便宜了那家伙。”
家明无话可答。
朱朱又道:“这下可不欠先生什么了。”
家明不解。
朱朱道:“李公子答应了,若有了我,可不许再纠缠先生,先生也好静心温书。”
家明听了,待要劝她女孩子家,如何可让她替自己做这种牺牲。又想她本非人类,自不可用人的标准衡量,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想要说声谢谢,又觉得谢人替自己以身相许十分奇怪,只说:“不要太委屈自己。”
朱朱笑道:“李公子人虽然混,在床上却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家明听她一个女孩大剌剌地说出这样地话来,脸上一红,心道,他们狐类,果然看重之事不同,想来月归也是嫌我不解风情。想起第一次遇上月归,便是见月归与马夫鬼混。必然是喜欢那样的类型。对自己新鲜感一过,定然是索然无味,才会那般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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