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众多,硬闯进去,无异以卵击石。
所学的小把戏,自不能止住贼人,家明回到屋中取出那法书急翻。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才深深体会。
又翻了百来页,见书中一图。家明心中一亮。
家明提剑到门前,呼喝:“尔等贼人速速撤去,观中一贫如洗,只为镇住大蟒而建,若强冲进来,后果自负。”
那些强人怎么肯听?自是听说院中美女无数,金银如山,才有此一举。哪里轻易就被这书生唬过去了。
陆高见家明出现,稍一分神,手上中了一刀,深遂入骨,登时血流如倾,手上长刀落地。那些强人见机强抢而入,观门大开。
庭院漆黑不见响动,只有院子深处隐隐有两团萤火,幽幽发光。为首之人大喜,哈哈大笑:“必然是宝物所发之光,大家不用客气。”一马当先。
众贼人一轰而上,走至近前,却觉一阵阴风席来,一只大蟒,吐着红信,两眼如夜灯一般。贼人大骇,撒腿往回跑。那大蟒先时缓缓蠕动,身形突然暴长,咻地一声,已经吞了贼首连人带马吞进肚子里。
贼人吓破了胆,悔不听那书生劝告。有跑得急的一时绊倒,立刻被人从身上踏了过去,哪里还有起身的机会。等到站起,大蟒已到了跟前,再跑已经来不及,做了蟒蛇的晚餐。
去的时候必来得时候还要快。不一会儿已经没了人。若非一地的血迹,和奄奄一息的犬儿低低的悲鸣,只怕怀疑自己做了个恶梦。
陆高将刀子递给家明。有几只犬儿已经活不久了,多呆一刻只有痛苦。
家明一愣。咬咬牙,接过刀。
一年前,只怕从没想到过会需要做这样的事。
家明把女孩子们接回来。
女孩子们唧唧喳喳,对家明的法术十分好奇。连陆高也讯问起来,家明不好再隐瞒,拿出书来给陆高看。
陆高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
家明奇怪。“法书啊。”
旁边的女孩插嘴,“这上面明明什么也没写。”
家明抢过一看,瘦金体的字迹,历历在目。当真是奇了。
大家纷纷议论。
陆高却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家明听得莫名其妙。
陆高说:“说来话长,你们还是去歇着吧,今天已经晚了。”
只是陆高心思重重的样子,家明心中未免忐忑。
◇◆◇◆◇
一只桃木剑,一本书,一叠未用完的符纸,一张图,和几件旧道袍。
桃木剑的把手被磨的光溜,原本雕刻得精细的云纹变得模糊。
陆高说:“是你的旧物。”
家明不解。
陆高说:“这观里原来的主人,是你前世的妻子。你修成了道,一同渡了她。她因恋你而出世,你却因为一段孽缘,而重入红尘。”
前世的妻?家明有一小丝震动。但是既然已经喝过孟婆汤,便已经再世为人,哪里管得那许多纠缠。
陆高说:“她却始终念着你。将东西交到你手中,我也算不负人所托!”
言语中颇有黯然伤感之意。
家明问:“怎知道是我?”
陆高叹息:“这些书在我等凡人看来,皆是白纸一片。她离开的时候说,如果有人能认此书,请将这些东西交给他。”
家明好奇,“她又去了哪里?”
“她前世随你出家,仍有一段母子缘分未了,如今投胎到姓李的人家里,承欢膝下。十六年之后,自然会回来。”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他曾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巫山的云女,却不知道是否真有缘再见。
但至少,陆高不希望再见时,家明还留在这里。家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幅图,标明韩若水的修炼之地。家明也好奇,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于是离开了这座安静的小道观。观中女孩,哭得两眼红红。
家明也有几分惆怅,他在这里,受益良多。
为什么道人修炼的地方,总是选择在深山里。是因为没有世间的纷扰,还是因为寂寞中容易思考。
韩若水选择修行的地方,果然美丽,洞前溪水横流,修竹二三,桃花几只,石室采光自然,照明通彻,无需火烛。石凳石桌石碗石筷,一应具备。
家明坐在床上,用手轻抚,床身温润如玉,毫无冰凉之意,多么神奇。
好则好了,只是未免孤单寂寞。若有喜欢之人相伴,自又另当别论。
来到这里,也不容易,家明倦意萌生,隐隐觉得月归在他耳边轻轻地唤他的名字“家明,家明。”好不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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