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狐(7)

2025-10-07 评论


月归有些吃惊。这月归原也是有些恶趣儿的,若越是死守教条的人,为他在道义和欲望之间挣扎的越痛苦,他越是得意,便好似以此证实了自己的魅力一般。他原以为家明初通情事,定然轻易落网,谁知道家明初时为他迷惑,半天不见,却已变得从容。便好似一把斧子劈进水里,劈开一道水痕,却又立刻消失了。倒激起所有男人的孽根,越是得不到得越好。何况,家明也的确长得比平常的呆子赏心悦目。是的,美丽形容家明十分贴切,五官实在无懈可击,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分明就会说话。他没见过如此生动的眼神。他认为自己也长得很好,也还是一副畜生的感觉,哪得家明这般清爽。于是更是下足了心思,揣摩家明的喜好。

家明那知道月归这般看他,他感激青娘恩情,又有愧于日间十分失礼,有意同月归亲近,一同吃了晚饭后,邀请月归回房坐坐。这一来更称了月归的心。

月归又命人温了酒,洗了些果子。二人坐在炕上,边吃边聊。月归有意卖弄,天南海北,同他讲着各种各样的奇闻趣事。家明听了果然心驰神往。

“真让人羡慕。你这一生,真是潇洒。我何时得这样得机会,也能有这等经历。”家明感叹。

“你既有游历之心,何不同我一道走?既有了伴儿,也长了见识。”

家明沉吟不语半天,自然是为这个邀请所诱惑,但终于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不怕你笑,我没盘缠,便是去赶考的钱,也都没着落,如何有这个闲钱出游。”

月归呸了一声:“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与我同行,吃的住的,难道我还短了你的不成。”

谁知书生十分固执,摇头说:“亲兄弟,尚且明算帐。我怎么好用你的钱。何况我仍需抓紧求取功名,才是正道。取了功名,生活便有了保障,那时若有机会,再做此游历好了。现在这样想,实在是太勉强奢侈了。”

月归听了冷笑,“得了功名就会想升官,升了官自有其他烦恼,总是走不开。何况以你这样的学问,再过十年也考不上。”

家明不曾想月归说的如此直接,又惊讶又难过,半晌才答:“你也忒小看我。”

“哪里,就事论事,你几时见学问好的被取了。蠢材录取蠢材,才没有被威胁的感觉。”

月归这话着实说在家明心坎上,家明咬住嘴唇不说话。

月归见他这样,悔不该把话说重了,一手搂住家明,轻声劝他:“万事随心便好。功名钱财如粪土,唯有饮者留其名。来来来,喝酒。”

于是自斟了一盅酒,一仰入口,随即凑上家明嘴边。

家明被月归这口酒喂下来,不得不张开嘴,却被月归趁着这当口,将舌头伸进他口中胡搅。家明被他亲得昏沉,也不知是那酒醉人,还是人自先醉了。脑子里昏沉沉的,偏偏心中又跳的跟打鼓一样。正不知所以,月归冰凉的手指往腰下摸索,这才稍稍回了点儿神,见自己衣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慌张张地连忙拉紧对襟遮掩,惊惶挣脱下床,说:“我不胜酒力,回房睡去。”

惶惶间找不着鞋,脚在地上胡乱点着。

月归哪肯就这样放他走,从他身后一把抱住,嘻嘻一笑:“好哥哥,回哪里的房。这不就是你的房,可不是真醉了么。这么大的床,咱们今晚一处睡便是。”

家明忙答道:“我睡品极差。会踢着你。”

月归笑道:“我抱紧你,你便踢不着。”更不肯饶他,收紧胳膊,专在家明敏感之处啃咬。家明本是处子,哪里经得起这样挑逗,整个人都酥了,有力气使不出,只是心里还有个坎儿过不去,只急着说:“你这算什么!”

月归怎不知道家明的心思,软语温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也是想的。就算你觉的啥都没有,也还有我。因为我也想要你。”

这句话正落在家明心坎上,少不得心中一痛,滴下一滴泪来。所有的顾虑与理智,便都随那滴泪去了,也不再抵抗,低着头,由着月归去了。

月归低低地说:“我会让你快乐,我保证。”

于是脱了两人的衣衫,一心一意的抚摸起来。

家明两眼乱转,正羞得不知往哪里看才好,却注意到月归肩上,一块新伤刚刚结了疤,伸手在伤周围轻轻触摸,一脸心疼的样子。月归见他这样,倒是有一点点感动起来,收起一味享乐的心思,多下起功夫让家明先舒服了。

家明初试云雨,心力体力自然都消耗非常,不久便沉沉入睡,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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