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46)

2025-10-07 评论


有些事,他现在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司岳其实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不胜酒力到了别人面前就是千杯不醉,他不知道在他这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的司岳其实是很好的大夫。

他不知道司岳这一走会遇到什么。

他不知道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司岳在他面前读离思读到落泪,他还不懂沧海桑田是什么意思。

「阿岳,我一个月后会去拜访钱庄。」白羽尘默念着,有司岳那个豪爽不羁的大哥在,话应该会比较好出口吧?

这一年,司岳十六岁,白羽尘二十岁。

***

「那时,他们都还风华正茂,有着自己小小的烦恼,他们都以为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去等待。」我笑着说,「那时他们还不懂,他们错过了一个剎那,然后是一个永远。」

身边的少年默默的为我添上了一杯酒。

「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少年又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只有此刻才算有了一点血色。一个侍女拿来狐裘让他披上。少年又把头转向我,「司岳见到了谁?」

「官兵。」

「是吗。」淡淡的,带着了然。

***

司岳回到钱庄,意外的见到了身为三品官员的朝恬。

「官府下了密令,钱庄于我有恩,我这次是偷着跑来报信,这次怕是凶多吉少,还是趁早准备得好!」

刚刚回来见过几个结拜兄弟,就得到这样的消息。直觉到有什么不对,却发现官兵比他们预料的来得快得多。

「他奶奶的熊!」老大司徒匪重重啐了一口,带着两个义弟出去迎敌,留下司岳负责调配人手,清理密函,即使被捉住,也绝不能落把柄在官府手中。

***

「那个朝恬,这种时候进钱庄,消息又不对,肯定有问题。」

我赞赏的看着少年,说:「是啊,如果司岳有你反应这么快,也许就不会遭暗算了。」

「有人可以暗算到他吗?」

「如果是下毒呢?」

「什么毒?」

「能够让人武功尽失的毒,叫雪。」

「听你这么说,能够让本就是用药高手的司岳中招,一定是无色无味,至少是味道和我们身边比较常见的东西很像;没有同时用来毒倒司徒匪,说明这种毒一是比较稀少,二是并不容易下,不是洒在空气中,也不是下在水里,对付像司岳那样的人,更不可能是涂在利器上见血入体,名字叫雪,可能是形容这种毒的状态,或是触感,」少年冷静的一句句分析着,「必须用到火,是吧?」

我暗赞,十四岁就有如此心智,日后的发展真是不可估量,「好厉害!那是涂在那些信札上的,在遇到火时才会一下子挥发出来,也只在挥发后相当短的时间里才有效。」

少年轻叹,「司岳号称『小财神』,处理这些文书的必是他,少不得要烧东西,这完全就是冲着他来的。可是还有个司徒匪,我听说司岳厉害,可司徒匪的武功还远在他之上,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捉住?」

「因为他太重义气,朝恬和他的手下当着他的面轮暴了司岳。」我平静的叙述。

***

司岳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曾经风华绝代的司岳,曾经高高在上如同仙子般被人仰慕的司岳,曾经为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子烦心的司岳,此刻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厮杀呐喊的人,他的结拜兄弟在门外死战,而他则赤身裸体的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耳边有兄弟的怒吼,夹杂着男人的喘息,一切一切,恍若噩梦。

然而在听到朝恬要挟他义兄的时候,司岳只是转过头,平静的说:「大哥,出得去才救得了我。」

此时的司岳依旧是司岳,依旧是那个一尘不染的仙子。

然后他被朝恬提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听见朝恬狞笑着对手下说:「想不想尝尝?」

司岳没有挣扎,也没有叫,没有看一个个压到他身上的人,他转过头,眼睁睁的看着他最敬爱的义兄为了他乱了刀法,最后愤怒的吼声惊得天旋地转。

他看到许多明晃晃的刀子同时插进了他义兄的身体。

司徒匪站着,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为自己的死,只为自己临死也没有救出自己的义弟。

司岳耳边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惊叫,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死了,都死了。

种花的林伯,斟茶的巧巧,他憨直的三弟,不苟言笑的老四,他那个风趣激狂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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