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穹,我想抱着你过冬,我想暖着你过冬……
赤,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早已料到自己时日无多,才故意对我说这些话的,是不是?
曾经给了我温暖的人,不论你的心是真是假,终归是我欠了你的。
阿岳,你说得对,我早已,出不去了。
***
寒舒专权之后,水惊穹只露过一次面,就是为他的义子庆生。之后,便没了踪影。
这一别,便是十二载光阴。
十二年,教了那个孩子十二年。
他知道因为赤,青帝恨他,她不会不知道她派来监视他的手下是如何对他。
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手上的迷魂引,就是青帝给的吧?
那个终日生活在憎恨中的女子啊——青姐,我不恨你。我,可怜你呢。
十二年之后,水惊穹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个任务了。
他离开住了十二年的别院。一路上再没有人拦他。
没有直接回龙坛,只是终日到处闲逛。水惊穹心里有数,只要自己一现身,寒舒便会想尽办法捉他回去。
而这世上,能带他走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司岳站在了水惊穹的面前,像往常一样,对着他淡淡的笑。
那天晚上,水惊穹没有睡。
他坚持着不睡觉,已有十一年。
「阿岳,你知不知道,我好怕黑,好怕自己醒不过来,每次闭上眼睛,再睁开,总会错过一个重要的人。」
第一次,是我的父亲,第二次,是赤,最后一次,是你。
阿岳,今天在赤的坟前讲的话,是说给你听的,十二年的时间,你有没有一刻,一个剎那,想过我?
阿岳,我离开别院,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鄄。我在那湖边,在那桃花林旁,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自以为聪明的我们,原来都不知道,对待沧海桑田,还可以是那样的方式!
阿岳,我想最后努力一次,最后一次努力,你会不会爱上我?
水惊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他终于得到了司岳,紧紧抱住那个身体,却完全感觉不到贴近彼此。
「阿岳,你抱紧我好不好?」
司岳伸出了手,如同被线操纵的木偶。
水惊穹紧紧的贴在司岳怀里,不住的流泪,「阿岳,你抱紧我好不好?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为什么……」
疯狂而荒唐的日子结束得飞快。站在龙坛雄伟的龙门前,水惊穹的心终于恢复了湖水般的平静。
「阿岳,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来这里的路上,我能让你爱上我,我就带着你走,再不去管什么龙坛。」可是我输了,你的心永远封闭在你灵魂最深处的那片桃林中。
司岳望着他,「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何必硬要替自己找个更不可为的事情来做借口。」
「阿岳,到了这时候,你都不肯骗我一下。」阿岳,我好想求你爱上我,求你爱上我……
司岳轻笑着说,「阿岳从来不骗水惊穹。」
「唉,这样也好,命批里说,爱上我的人,都会为我而死。这样说来,阿岳就不会为我而死了。」
阿岳,你是我今生的劫!
可我今生最大的满足,便是遇见了你!
「阿岳,其实我也是自私的人,明知道你不爱我,可是这几天,我真的好开心。」水惊穹转过头,「阿岳,我给你自由好不好?」
翔龙殿前,看着高高站着的寒舒,水惊穹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不是夜岚,只是一对薄剑。
寒舒曾对水惊穹说,今生只为他一人挥刀。从那之后,水惊穹只在一种情况下带剑。
晴了几天的雪,终于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了。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侍卫,水惊穹沉醉般的一笑,再次跳起了那惊世的舞。
十二年的时间,水惊穹的行云流水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司岳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举起了手中的箫。
悠远辽阔的箫声开始在风雪中流转。
是——雁过吗?水惊穹脸上的笑容更加沉醉而缥缈,脚下不觉跟上了乐曲。
寒舒握紧了手中的刀,双眼再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阿岳,这首曲子,你早已在寒舒耳边吹过无数次了吧?
萧声一声比一声攀高,水惊穹舞得越来越快。
——阿岳,我真的看到了,一只孤零零的雁,迎着风雪在飞。
近了、近了!就是这里,那个最激烈最高昂的音,那只迎着风雪,奋力展翅的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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