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啊?没什么……」司岳整好衣服,便要出去,站在门口又回了头,「静颜,今晚谢谢你。」
司徒静颜只是摇摇头,「谢我的话,我想看看前辈的真面目。」
司岳一愣,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望了望天上的月,「一副皮相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一晚的经历,司徒静颜回房时百感交集。进了屋心却一下子平和下来。
翻身上了床,床上的人面朝里侧躺着没有动静,于是司徒静颜也安静的睡下了。良久,身边的人一翻身转了过来,一手将他搂进怀里,「怎么这么久?」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就知道,司徒静颜没有说话,笑着搂住他的肩,吻了上去。
窗前有月光,温柔如昔。
师傅,看见了吗?你牵挂的人,都很幸福呢!
***
第二天一早司徒静颜就被司岳打发到小镇里买东西去了。邢傲则坐在桌边画画。
「你做什么?」司岳走过来好奇的望,「画静颜吗?看不出来你原来还会画画。」一语赞完,又道:「你不过是想练练手力,何必故意做这种讨好他的事?」
邢傲手一停,抬起了头,「既然可以让他高兴,为何不做?」
司岳笑得不露痕迹,「反正现在也没事,过来陪我下下棋。」
邢傲执白子,司岳执黑子。长关冲跳。司岳看着棋盘,一边漫不经心的摆着子一边随口道:「你从小一个人跟着你义父,好在你义父捡了静颜回来。你和他一起长大,有个还算值得回忆的童年。等到长大成人,你们自然而然的相恋,静颜不仅温和细致而且漂亮聪明,不仅在平时与你相处甚欢,更可以在危难关头帮助你,保护你——」沉吟着,又下了一子,「青梅竹马啊,多美的故事,每一个部分都如此完美。」司岳抬起了头,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太完美了,所以我不信。」
邢傲看着司岳,摆下了一颗杀子。
秋意浓,寒蝉声声静。
邢傲摆下一棵杀子,「你想说什么?」
司岳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望着棋盘但笑不语。
于是邢傲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高手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底子完全暴露给对方。
他知道了多少?是一点点,还是全部?
虽然他此刻不说话,可是从他刚刚一番话中,可以猜得一二。
邢傲也不再说话,垂眼向棋盘望去,司岳手中那颗迟迟不肯落下的黑子终于敲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守而不攻,「你想杀我。」
你想杀我。平静的语气,陈述的语调。
「前两次,不过是试探,刚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邢傲再一次抬起眼,看到的依旧只是一双注视着棋盘波澜不兴的眸子。
白棋又是一记杀子摆下,黑子很快跟上,依旧是守势。
司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知刚刚我有几次想杀你?」
无法回答。邢傲不语,心下却明了了。
一般人要杀人时,总掩盖不住自身极强的杀欲;高明一点的杀手,可以把自己的杀气降到最低;邢傲可以做到的,是让自己的气息完全消失。
而他面前这个人,打从刚开始,不,应该说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全身上下的气息就没有变化过。
一直——平缓如水。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杀手!
光从这一点上,他就绝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白子再下,凌厉依旧。
「步步杀招,看似急功近利,其实却是在暗布更大的杀局。我这一子若与你相争,必是输得体无完肤。」司岳随口说着,又是一子摆下,看上去甚是随意,完全没有理会处于下风的阵势。
被看透了?那他下那一子是何意?在布更大的局吗?
该怎么做?退守观望?还是四下打探?
邢傲毫不犹豫的紧跟着落下一子,仍然是杀着。
一时无人说话,小院中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清脆如泉水的,是闲适的落下的黑子;
锵锵如金戈的,是凌厉的击下的白子。
声声不断。
转眼间,尘埃落定。
清郎笑声已经响起,「不用数了。」
冷峻的声音接道:「我输你半目。」
相视而笑。
「很难得,你一直看不透我的局,却丝毫没有慌乱,也不退缩,一局环环相扣,凌厉严谨的杀阵从一而终,杀得甚是漂亮。」司岳不由称赞。
「却还是输了前辈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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