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怒骂,游九天也慢慢平静下来。钺三是他亲生弟弟,常伴他左右几十年,感情毕竟深厚,见钺三跪在地上任打任骂,铁了心要走,游九天终于松了口,一挥手:「罢了罢了,我留你不住,你走便是。」
钺三一喜,正要磕头答谢,游九天又道:「只是,现在老二已死,『四邪』也只剩下岳阴阳一人,你再一走,我恐怕……」
钺三生怕游九天改口,忙道:「我有意归隐山林,这身武功留着也没用,哥哥要用自拿了去,留一成功力与我护身便可。」说完这话,见游九天动了喜色,心知游九天不会再留他,也高兴起来,却没见跟在自己身后的习习眼光一闪。
「如是最好,只是苦了兄弟了。」游九天说着,举起手掌,正欲压下,忽然掌型一变。
钺三只觉一股凌厉狠毒的掌风忽至,心下大惊正要避,却见那掌已向自己身后扫去。
身后是……他还没叫出那个名字,就听习习惨呼一声被一掌击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
「啊!」见习习摔在地上似乎没了声息,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钺三只觉脑中一片翻腾,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不等游九天回身已向游九天一拳挥去。
游九天一掌避过,刚要张口,钺三第二第三第四击接连而至。
怒极之下,他竟是玩了命的发动了攻击。游九天先前几招还可避过,可这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兄弟玩起命来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拚命的招式,一招比一招凶狠,一招比一招快。有几招,已经实实在在的击在游九天的身上。
浑蛋!你真要我的命吗?危急关头,再容不得游九天多想,杀人的一招骤然而发!
彭——屋中炸开了大团大团的血花。
钺三的身体重重的跌到地上,发出沉重的钝响。
游九天虚晃几步,勉强稳住身形。而钺三已经挪动着身体,向习习艰难的爬去。
「习习……习习……」泪夹着血落下,模糊一片,鲜红中,只看得见那孱弱的人儿,「习习……」终于将他抱起,习习仰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你哥哥刚刚那一掌,是因为……」他努力抬起头,凑到钺三耳边,「因为他看见我,拿出了刀子……」
钺三一滞,胸口已经被一把小刀穿破,扎破了,他的心。
「呵,他怎么知道,我失了武功,哪有那么容易杀你……我……不过求他击我这一掌……不过想让你和他反目……我……故意的……」习习还握着刀,头已渐渐向后倒下。
钺三看着他,血泪混杂着涌出,嘴唇难以置信的颤动着。
「钺三……我……本想忘了情,和你远走……可是江湖啊……你兄长,要对付的人是他啊!我怎麽能……怎么能让你还把功力给了……」
「习习……」钺三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双唇翕动吐着最后的话:「你还……爱着他……」
「呵……不能为他所爱,只好为他而死……我……对不起你……」说话间,钺三头已垂下,无力的靠在了习习的肩上,习习在他耳边继续说:「对不起……我答应和你走时,是真心的……真心的……」
中了钺三几下重击,游九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见习习靠墙坐着,钺三头靠在他的肩头已经垂下了双臂,习习微笑着在他耳边呢喃,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大片大片的红充斥了整个画面。
「你……你这个……」游九天一手捂着伤口,对着习习举起了手。
习习只是拥着那具仍然温暖的身体,呢喃着,直到眼前一黑。
***
乱石岗上,无名的墓碑如乱石林立,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一人慢慢睁开了眼,眼前一片凄清。
然后他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小小的马车厢内。车厢里没有点灯,两旁帘布被撩起,一室月光。
「你醒了?」
有人问话,他一惊,转头,看到了自己绝想不到的人。
「邢傲!」一动,发现一身无力,「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设计重创游九天,杀了钺三,想起来了吗?」邢傲平静的开口,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这副冷静无情的模样。
习习转过头:「钺三……他死了?」
邢傲微微顿首,转向车外:「下面的由你说吧。」
一个在车外静候良久的人行个礼,开始述说,原来他便是邢傲安插在「三奇四邪」身旁的长老之一,自习习入了龙坛便一直暗中跟随,见那游九天要下杀手时抢先下了手,当时游九天虽恨不得将习习碎尸万断,无奈伤重又不愿叫旁人看出来,于是收了手只命人将尸体速速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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