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下打量着钟明的装束,英俊冷漠的面庞逐渐染上了几分不屑,沉默不语。
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钟明火大地瞪了过去,却在看见男人肩上插着的半截利箭时神色丕变。
「哎呀!」他正待惊呼,却在接收到男人警告的眼神后压低了嗓门,「你受伤了!」本着救死扶伤的良好意愿,钟明冲上前去伸手一抓——咦?为什么前面啥东西也没有?
一柄锋利的匕首自背后贴上了钟明的脖子,感到颈部凉飕飕的,钟明当场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喂,老兄……」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慢慢吐字。「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可千万不要枉杀无辜啊。」
枉杀无辜?在钟明身后稳稳持着匕首的男人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微笑——这些年丧生在他手中的无辜之人难道还少了不成?现今也不差这一个。手上微微使力,正准备送他到阎罗殿去好好休息,却听这小子说:
「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替你把箭拔出来,再顺便帮你包扎一下伤口罢了。你干嘛这么凶?」
「是吗?」钟明终于听到后面那位从一开始就冷着脸不出声的酷男发出了冰冷而讥诮的声立,「你说你想帮我疗伤?」语中浓浓的蔑视之意一下子令钟明火冒三丈。
「哼,」他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太小看人,我可是医……咳……大夫……」
「哦?」男人身形一转,倏然出现在钟明面前,「你除了陪人上床外还会看病么?」说着,轻佻地勾了勾钟明的下巴。
「你别太过分!」赶紧后退两步用力擦着下颔抹去急涌而上的恶心感,钟明厌恶地道,「如果你想让那个东西一直嵌着也无所谓,反正痛的是你自己。」
男人定定地凝视着钟明,良久,阴森森地道:「小子,看不出你还挺有胆的。」
「你……」钟明又向后退了退,警戒地问,「你想干嘛?」
「过来。」
「干什么?」
「你不是要替我治伤么?」男人一把脱去外衫,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小子,你最好保证方才说的全是实话,不然……」他威胁意味甚浓地瞅了瞅钟明的脖子,「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钟明一言不发地走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男人左肩那道深可入骨的箭伤,然后静静地伸出手:「刀。」
男人缓缓将手中的匕首递至钟明掌心,右手五指成爪,密切地注视着对方,只待他稍有异动,便立刻取其性命。
钟明熟练地用刀剜开伤口,一手用力拔出带有倒钩的箭头:「有伤药吗?」
男人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了过去,钟明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至。他迅速将药倾倒在伤口上,随手扯下衣服的下摆,撕成条状代替纱布利索地包扎好伤口。拔箭、上药、包扎——前后不到五分钟——这对医学院的高材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直到钟明把这一切都搞定后,男人才稍稍放松戒备,收回了一直蓄势待发的右掌,深沉黑亮的眸内掠过一丝淡淡的讶异。
「原来你没说谎。」
「我还想要命,」钟明一边擦拭着沾上血迹的手指,一边回答,「何必在这种事上骗你?」他瞧了安然不动的男人一眼,不无佩服地道,「不过你真能忍,连麻醉剂都没用居然还能撑住,真厉害。」
「麻醉剂?」
「就是让人在手术……咳……就是一种能止住疼痛的药。」钟明简短地解释。
「哼,」男人冷哼一声,「我骆翼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原来你叫骆翼啊,」钟明习惯性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钟明。」
骆翼冷冷地盯着他的手:「要我付诊金吗?」
「呃……」钟明急忙缩手,「不、不是的……这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哦?」骆翼拿一种奇特的眼光望着他,「你说你是……」
「钟明。」钟明重申。
「你们方才都干什么去了?!」楼下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门口响起了老鸨的尖嗓门。「居然给老娘跑到楼下去瞧房顶上的热闹!要是泠月那小子跑了,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什么?一听此言,钟明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自己过于吃惊才没留意窗外的动静,要是早知道那两个大汉不在,干嘛还待在这里等人宰?
啪。
窗户从外打开,一股冷风随之潜入,将昏黄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钟明猛然转身,正巧对上老鸨怒气冲冲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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