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两人对视良久,钟明轻轻叹息,语声几不可闻。「我……明白……」——无文,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等待。
窗外夕阳渐近,窗内人的心情亦如逐渐褪去的阳光一般,带着点儿苦涩,也带着明朝重新升起的希望。
***
酉时。
华灯初上。
日月教的分舵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厅前的高台已被几十桌的酒席所取代,院子里一片喧哗,在座的教中弟子个个满面春风,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相形之下,前厅厅堂之内就显得冷清许多,端坐在那里的人也要比外面的人冷静了许多。
华丽贵气的厅堂上摆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精致佳肴。正中首座上的当然是今天的寿星段大教主,他左手位坐着一脸困意的钟明,右手边则是漂亮中透着狡黠的少年,外加一个从登场以来就酷得不行的某堡堡主,至于敬陪末座的当仁不让便是扬州分舵的舵主、那个漂亮少年的忠实「粉丝」了。
「今天是教主的寿诞,」首先说话的是笑意盈盈的白副教主,他站起身冲着段无文举杯道,「在下先敬教主一杯,愿教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愿我教百年昌盛、万世荣耀。」
钟明捂着嘴打个大大的呵欠——下午那场无聊的误会过后,就被罪魁祸首押回自己房里擦了点自制的伤药,虽然某个地方的伤口确实不再那么疼痛,不过由于当时的运动量实在太过剧烈,之后又只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吵醒硬是带来参加所谓的「生日聚会」,也难怪钟大医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此刻听到漂亮得不得了的白小弟居然说出如此恶俗的吹捧话,钟大医生更是昏昏欲睡,只想去找周公下棋。
段无文却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迳自举杯与白笑风碰了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教主,属下也敬您一杯。」见此情形,范通亦赶紧起身,捧着沉酒杯恭恭敬敬地道,「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哈哈……好!」段无文哈哈大笑,很干脆地喝干了杯中的酒。
「看样子,段教主今天的心情好象很不错。」骆翼冷冰冰地扫了一眼从刚才起就一直咧着嘴的家伙,怎么看怎么觉着不顺眼。
「骆堡主真是说对了。」段无文冲着骆翼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空酒杯,「人逢喜事爽,本教主今天收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自然开心得很。倒是骆堡主的伤——」他拉长了语声,一脸关切地问,「不知好些了没有?」
「伤?」白笑风看上去有点吃惊,「骆兄,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区区一点赤蝎粉罢了,」骆翼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能奈我何?」
「教主……」这回吃惊的不只是白笑风,就连范通也满面讶色——入日月教已足足两年,何曾见教主用过毒?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段无文的目光左右横了横,淡淡道,「莫非你们都忘了我母亲是什么人?本教主会用一点药,有这么稀罕吗?」
「教主,」白笑风眼珠一转,「这毒……应该不是教主亲自下的吧?」
「这个当然。」段无文自负地道,「本教主要对付一个人何需用毒?不过,」他语调一转,当着众人的面毫不脸红地搂住钟明的肩,笑眯眯地说,「本教主总得替阿明多考虑一下,谁教这年头觊觎别人东西的人太多了呢?」
「呃……什么……」在一旁边打盹边迷迷糊糊听着几人对话的少年的瞌睡虫在这么一拉一扯之间跑了个精光。耳朵里又冷不丁地窜进「东西」这个词,让钟明浑身不爽,暗地里咬牙切齿,好你个段无文,咱们慢慢走着瞧——
「这么说……」白笑风玩味地审视着一脸不情不愿地被段无文拥在怀里的人,「这毒是钟公子下的了?」
「不敢。」钟明用力挣出某人的怀抱,似模似样地抱了抱拳,「我只是拿从令兄那儿得来的药对付几个仗势欺人的笨蛋罢了,没想到这药就那么不小心地沾上了骆堡主的手……」
一言未毕,在座众人已有多半变了颜色。
范通大大地吸了口凉气。令兄——我的天呐,这位「钟公子」可真敢说,自打上次那个不知死活又口无遮拦的蠢蛋被教主和副教主一齐追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更何况是当着教主和副教主的面。难道……这小子不想要命了吗?
段无文苦笑。阿明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这些话自己听过也就算了,可是白笑风……光看他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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