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惜弱听得难以置信,半天挤不出话来。
“我不偏袒私护,也必须承认二师兄的动机或许没错,但用的方法却很不好,以暴制暴,且还故意用很恶劣、很糟糕、很泼皮的方式百般折辱人家,让人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但那也是因为他打小所接受到的教育,让他只会这样。”
他和二师兄只差两岁,自小一块在观内长大,对于二师兄的心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了,却是化解不了,毕竟一个人一个性子,他没法子让二师兄同他一样以木愣没感觉的性子,去接受师父们偶尔没人性的戏耍对待。
听了天道存一番恳切的话,熊惜弱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难道……她竟是又干了一回蠢事?
难道……天威望只是个行为举止像流氓,其实他并不真是个坏蛋的混帐?
难道……她必须从他身上讨回的公道,只有他轻薄了自己的那一条?
就如同上一回她坚持帮那名大叔的忙一样,没先弄清楚情况就埋头蛮干?
不同的是,这一回她得到的教训很惨,非常惨!
不仅让人给轻薄了,还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糟糕,才会让那么多人给当众羞辱。
那些看热闹的人只知道怪她连累众人输赌,却没想过她何以要上台。
她的一片热心肠,只是再一次让人视作是驴肝肺,当成了废物。
熊惜弱捉着小布包,双臂环着膝头,愣愣地坐在溪畔。
她没留意天道存是在何时悄悄离开,更没留意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白桦树上,有双眯瞪着她的丹凤长眸,始终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日头在山边逝去,夜幕在天上展开,天空甚至乱线纷纷地下起了大雨。
熊惜弱却是无知无觉地呆坐着,像个失去了生命力的雕像。
天道存说人生除了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对她而言,那个更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她要好好地想想了,别再让莽莽撞撞的拙蠢性子,再害自己又受伤了。傻病是会传染的!天威望懊恼地想。
否则他真不知除了被传染傻病这个原因外,他还能如何解释自己目前的行为。
天色已晚又下雨,他实在是该快点回到观里去洗澡,钻进棉被睡他的大头觉,而不是像个傻子似地待在树上,愣盯着溪边那个自怜自艾的小熊熊笨蛋。
虽然他没打算对自己承认他对她的异常关心,是真的有些怕她寻短。
他最多只能承认,他只是不想见一条冤魂因他而产生,但他依旧是个泼皮流氓、是个坏蛋恶胚,他才不屑当啥好人呢,只有笨蛋小熊才会有那样的白痴想法。
他只是不想让她的死跟他有关,仅此罢了!
这样的托辞让他好过些,也让他能再纵容自己做出看守着她的傻动作。
他在树上淋雨守候,直至那抹纤小身影,闷声不响地倒卧在溪畔。
傻病是会扩大蔓延的,天威望再度懊恼地想。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飞下树将她抱进怀里,发现她受了风寒,发着高烧,神智已陷入昏迷。
他知道此时若继续任由她躺在溪边,她很有可能最后会滚进溪里去当水鬼。
但无论是当水鬼或水熊,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只要不是他将她给气到自尽寻短,全都不干他的事。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的双脚却自有了主张,运起轻功在雨中奔驰,就为了想快点帮她寻个能避雨的地方。
边奔驰他边忍不住暗骂自己:天威望哪!你这个大笨蛋,瞧你在做啥?你不是发过毒誓一辈子不要当好人,也绝不做好事的吗?当个魔王才是你的最高梦想……
天地不仁,人人都该为自己的生存快乐负责任,旁人无权插手或置喙。
既然都这么想了,那他还抱着这头笨熊熊做什么?干嘛要自找麻烦?
瞧!他果然是为自己找来麻烦了。
一段时间后,天威望终于找着一间破庙,弄了块干净地方,并生起火堆,怕她烧得更厉害,他赶紧从她包袱里捉出干衣,为她褪下全身湿漉漉的衣裳。
在帮她褪下湿衣时他就知道,他果真是为自己找来麻烦了。
虽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裸身,却仍旧对她诱人的胴体立刻产生反应,他“那话儿”不肯乖乖听话了。
“下去!”他忍不住对“它”开骂,“除非你是个畜生,才会在人家都病成这样时,还能这么兴致高昂?”
但说归说、骂归骂,他还是忍不住在帮她解去缠胸布,换上干净衣裳前,低头偷啃了几口她那对让他爱极了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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