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雁君听到门响的时候就已经收功,尽管这八年来他为裴清医治内伤而使得自身的功力耗损大半,但仍然让他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睁开眼,看到了冬儿伸出的手,他抬手一拦,微笑起来。
“冬儿姑娘,我已经好多了。”
太阳早已经升起,明亮的光线让桃雁君的眼前清楚了些,虽然仍然是模糊的,可好歹也能看出这丫鬟的脸形五官挺清秀。
丫鬟冬儿眼见桃雁君对她微笑,虽说昏睡三月使这张脸见皮不见肉,可这一笑竟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仿佛眼前桃花片片飘飞般的眩目,当下便脸红了,讷讷地收回了手,声音细如蚊吟道:“楚桃先生,冬儿服侍您梳洗。”
“我眼睛不大方便,麻烦冬儿姑娘了。”桃雁君继续微笑,他看不清冬儿脸上的红晕,但是很清楚自己这个笑容的杀伤力。
“不麻烦不麻烦,服侍您是冬儿的本分……楚桃先生,我扶您下床。”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哪里抵挡得住,一张俏脸越发的红了。
总算桃雁君现在身上也有了几分力气,不像昨夜几乎全身都瘫在凌闲云的身上,在冬儿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坐下来,任由冬儿挤了湿巾为他梳洗。
“冬儿姑娘,我昏睡的时候一直都是你照顾我吗?”桃雁君随口问道。
“是啊。”冬儿忽然想到她那时几乎每天都要给桃雁君擦身,本来已经稍退的红晕又深了起来,眼睛左飘右飘。
“不知我昏睡了多久?”
“三个月了……咦,楚桃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叫冬儿?”小丫鬟终于反应迟钝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没有告诉楚桃先生她的名字呀。
“郎中来的时候,你不就在旁边,我记得你的声音。冬儿姑娘,你家大人这三个月,一直都睡在这里吗?”桃雁君先前醒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对周围环境细观察,更何况那时已是晚饭时间,天色比现在暗得多,他的眼睛也不如现在看得清楚。
“不是,昨天先生突然醒了,大人心里高兴……先生您不知道,大人对您可重视了,不仅腾出了东厢让您住,还经常问起您的情况,您一直不醒,大人可急了,老想来看您,可是温总管怕大人一急要犯病,总拦着,十天八天才让大人来一趟……”
小丫鬟没心机,被桃雁君这么一套,唧哩呱啦说了开来,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半天功夫,就让桃雁君把上卿大夫府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主子到打杂的,全打听得清清楚楚。
中午用过膳之后,冬儿又端了药来,桃雁君喝了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在床上睡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醒了,觉得身上又多了几分劲,便让冬儿扶他到外面走走。
虽然已过了午,可外面的太阳还是有些辣,冬儿扶着桃雁君只捡有树荫的地方走,这样挑挑捡捡的走法,让桃雁君很难摸清周围的环境,因为冬儿有时候走着走着看前面没树荫,就又走回了头,桃雁君的眼睛不好,转了几回,就摸不清方向了,暗自叹了一口气,感觉已经累得很了,正要出声让冬儿带他回去,一阵风刮过,鼻尖忽然闻到一缕淡香,很是清雅。
“是莲香,这里有莲池?”
冬儿扶着桃雁君走了好长一段路,正小心儿砰砰的乱跳,桃雁君这一出声,她猛惊醒过来,道:“莲香?啊,怎么走到大人的院子来了,楚桃先生,我扶您回去吧,温总管平时不许下人乱闯大人的院子,怕在大人休息的时候惊扰到大人,听说大人十八岁那年,就有个下人不知轻重跑到大人休息的院子大叫大嚷,害大人病发了,差一点就没命了。”冬儿说到这里,一打自己的嘴,呸呸了两声,“是冬儿乱讲,我家大人一定长命百岁。”
桃雁君原有到莲池边坐下来歇歇脚的意思,冬儿这么一讲,他倒不好开口了,转而问道:“凌大人他……他的病没得治吗?”
冬儿四下看看,见没人才轻声道:“大人他是胎里带病,听说小时候就不知请了多少郎中,可是谁都说大人没治,就算当佛一样供着养着,也活不过二十岁,后来,也就是我刚才说大人病发差点没命的那一次,来了个姓燕的郎中,这个郎中先生昨天见过,您刚来的时候大人就把您拜托给了燕郎中,燕郎中很厉害的,楞是把我家大人的命救了回来,从那以后,大人的病就一直由燕郎中调养着,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小丫鬟说到这里,眼里闪动着全是对燕郎中的崇拜。
凌闲云的病情,桃雁君也有所听闻过,本来想他既然活到了现在,定是外面谣传把凌闲云的病情夸大,到没想到还有个燕郎中这一出。想起昨夜凌闲云扶他如厕的事情,当时倚在凌闲云的怀里,就察觉这是个身体羸弱的人,想不到竟然弱到这个份上。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瑞者
桃雁君
凌闲云
机关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