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还有什么,比寂寞更为蚀骨?
他求的,只是一个能陪伴他长久的知心。
另一边,纸终究包不住火,临溪百般为自己的好友拖延,初隐仍旧发现湖冰已融,而见临溪神情闪烁,他马上明白过来,顿时气结,连忙欲遣人将伏藜带回。
却听临溪支支吾吾地道出:伏藜已经离开七天,要追也来不及了。
鱼族族长霎时暴怒,将自家长老掐得剩一口气,好在让葵水撞见被架开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看临溪长老都快被你掐死了。」
初隐被葵水拉到一边,虽然没再做出危险举动,但一双眼仍恶狠狠地瞪着正拍着胸口顺气的蓝发少年。「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冷森森的口气,听得某人急速倒退,躲在大树后面,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向葵水求助。
「又是为了伏藜的事吗?」葵水问道。
能让初隐反应这么大,大概也只有他那个弟弟了。初隐为了自己宝贝弟弟不知道闹了多少别扭,与他同住的这段时日,葵水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临溪拼命点头,初隐哼了一声,转而皱眉向葵水道:「你怎么没待在泉水里休息?看你脸色更差了。」
葵水笑着摆摆手。「没事的,不过就是上了年纪,趁着还能走时我想多到四处看看,不然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初隐沉下脸。「别胡说,要散心我陪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对于初隐的不肯面对现实,葵水不做任何响应,只是岔开了话题:「伏藜的事不用担心。有清澶大人在,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临溪眼睛一亮,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其实也很担心哩,还一直犹豫要不要跟族长说,但是伏藜既然悄悄离开了,一定就是不想跟族长又发生争执,所以我才瞒了下来……哈哈,看来我也没有做错嘛……」
在某族长的火辣视线下,临溪越说越心虚,该是得意的笑声变为尴尬的干笑。
葵水好笑地看着临溪越缩越小,伸出手安抚似地握了握初隐握成拳的左手,正想说些什么化解僵持的气氛,突然若有所觉地抬头望天。
只见一道银光破开云层直往地面落下,逼近的光华眩目得令人睁不开眼。待三人恢复视觉,就见清澶抱着三人的话题中心,脸上失却了一贯的笑容,甚至隐约可见一丝焦虑。
虽然上了年纪,葵水的修为毕竟是三人中最高的,马上察觉到黑发少年身上令人反感的气息,原本踏前的脚步迟滞了下;而初隐关心则乱,看也没看就飞奔过去;临溪清楚地看到好友显然是昏迷了,更是靠过去关切地问个没完。
清澶也不搭理两人,轻手轻脚的让伏藜能够靠在树下休息,视线仍是胶着在少年苍白的容颜上,手指轻柔地擦了擦少年额上的冷汗,喃喃道:「我很快回来……你们暂时帮我看着伏藜,我去去就回。」
头一句听不出是对着谁说,但后两句肯定是交代初隐他们了。临溪虽然还处在状况外,仍是茫茫然地点头;初隐则是震惊于伏藜身上诡谲的变化,根本什么也没听入耳,连清澶什么时候离开都没发现。
「魔化……怎么会是魔化……」初隐不信地揪住伏藜的衣襟,以为是自己感觉有误,靠近去感应他的气息,却仍是和先前感应到的一样污浊。
临溪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愣了一愣,脑袋陷入一片混乱。
魔化?伏藜是去灵山,怎么会魔化?
葵水看着有些不忍,走过来轻声安慰两人:「不要担心,他尚未被魔气完全污染,只要用太元玉露洗净全身就可恢复原本,清澶大人必是为此回天坛去拿取了。」
他毕竟在清澶身边跟过很长一段时间,化龙(33)的凶险之处也曾听清澶轻描淡写地提过几次,只是没想到失败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看初隐一心只在伏藜身上,葵水暗暗叹了口气。
要袪除伏藜身上的魔气侵蚀,太元净露不可缺,但这样的东西,就是在天坛也是神品,连一小瓶都难求,何况还要拿来净身。
而且太元玉露尚有固本培元的作用,能让仙人的法力更上一层,拿来为精怪袪除魔气简直是浪费了,就算要向其它仙人借取,以清澶需要的量,不要说人家舍不得,综观天坛也没几个人有。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他知道沉香娘娘一定有太元玉露,以他与娘娘之间的交情,要借取不难,难就难在沉香娘娘在前一次战役之后,一直沉眠在鸣玉宫巩固自身的元神,不容任何人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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