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么做,恐怕会引起昙檷的更深怨怼,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去说服她无条件的帮助。如果不能在魔气完全侵蚀伏藜肉身之前赶回,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你!」少女坐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倾心之人,在指间嬉戏的蝴蝶瞬间化为灰粉,清秀可人的脸上笼上一片阴霾。
「……好,可以。不过清澶哥哥你得先告诉昙檷,你是为了谁来求我?」
清澶敢肯定,他要是按实说,那伏藜肯定没救。
斟酌着说词,清澶不动声色地删去一些细节,说自己是念在出自鱼族的情分,鱼族族长又与他交好,所以才想帮族长的弟弟一把;至于伏藜对自己的重要性,还有具体事发过程一字未提,只说需要借昙檷的幻玉蝶一用。
少女默然许久,一双紫眸盯是着清澶,似乎在评估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幻玉蝶可以借你,不过,任何条件清澶哥哥你都答应吗?」
任何条件?这个范围嘛……清澶轻咳了下道:「只要是不涉及婚嫁一类或有伤天伦的事情。当然,我相信以昙檷妳的善良本性,也不至于对我做这种要求。」
少女冷冷地瞪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眼珠一转,甜甜笑道:「当然,昙檷不会让清澶哥哥太过为难的,我的条件,绝对在清澶哥哥能力范围之内。」
「愿闻其详。」清澶感觉毛毛的,少女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昙檷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但是除了清澶哥哥以外,又没有其它亲近的人……所以,哥哥你就发发好心,陪昙弥待在这里一百年吧!」
少女笑咪咪地道出唯一的条件。她就不相信,一百年的时间不能让清澶与她日久生情!
***
伏藜醒来时,还在自己长久栖息的湖畔。透过树叶间隙的金粉刺痛了仍朦胧的眼,然后一双温润透着暖意的手为他遮去强光,轻柔如羽地覆盖在他的眼睑上。
「你这一睡,睡了好久啊。」手的主人淡淡地笑着。「久得我都差点以为你……不会醒了。」
连清澶自己都不信的……惊惶。
在少年的兄长提出要为少年净身时莫名地排斥,从脱衣、擦拭、着衣,一样也不想假手他人,不愿让人看到少年身体分寸,即使对象是少年的亲人。
一点一点地拭净污浊,直到那纯净的气息回归,才略略安下一颗心。
少年的兄长与好友暂且离开之前,蓝发少年眼神透出隐约的了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只留下几句话。
「清澶大人,站在伏藜好友的立场,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
看似活泼乐天甚至有一点钝感的蓝发少年,原来也有敏锐的时候。
怎么看待伏藜?这也是清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从一开始感兴趣地逗弄,莫名其妙的牵挂,到后来暗暗表白了自己的心意,赠珍珠予少年……情感方面他仍感模糊,对少年的喜欢是哪一种他到现在也还分不清。
只知道在少年身边很舒服自在。
他的认真,他的执着,他的坚强,真是……很可爱呢。
也许就像沉香娘娘曾经说的,自己是个太懒散,甚至恣意妄为的人。
因为已经没有需要顾虑的人,没有在意,就更加放纵自己,或者说是自我放逐。所以碰到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少年,反而特别注意起来。然后不知不觉就认定了他,是可以陪伴自己走过悠悠岁月的对象。
清澶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年悠悠醒转,刚刚复原还有些疲乏的身躯,软软地平躺在草地上,失了血色的唇透着病态的青紫。
心口微微抽搐着。
虽然有些遗憾,但,没事就好……
唇上传来异样柔软的触感,像被初开的花瓣不经意拂过,但却又多了灼人的热度。
如果覆盖在眼睑上的手移开,清澶肯定可以看到少年瞪圆的眼中满是惊愕。
伏藜感觉着唇上轻柔的摩挲,才从一场噩梦醒来,又好似坠入另一个梦境里。
差别是,吻着自己的人感觉是那么真实……
……真实?
伏藜恍惚想起之前残忍的梦境。那种深刻的绝望,难道也是梦里的虚幻?
但一想起来,胸口还隐隐的发疼。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还是他只是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进入另一个梦中?
还是自始至终,他都没真正的清醒过……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离开了。
突然伏藜心里升起一种恐慌,伸出手想捉住什么,却连稍动分毫都显得困难,方发觉自己身体的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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