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附加在那上面的爱情,也早已悄悄褪去……
乐天不懂,为何还要将这死物留下来?
人已死,情已死,心已死,这头发更是死了,龙天留下这样的东西,真能抚慰他自己空虚的心吗?抑或是这对他而言只是一种纪念之物?
太美的发、曾经太美的一段情,乐天真想将它们统统用火焚毁,最好烧得连一粒灰烬都不剩才好!
龙天先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乐天把玩的动作,半晌,才慢慢地扯开一抹笑,将原本的话题转了半个圈:“东方天既已中毒,为何乐天还能毫发无伤偷到那物?你问在下要解药,在下倒想问问聪明过人的小乐天,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免于毒发之苦?”
乐天一愣,才又略微慌张地道:“就在你打开盒子的时候直接拿的!我可没有碰到那木盒子!”
东方天却瞪了他一眼,此刻无力大喊出声的他只得在心中大吼:乐天你说谎!那天刺客来袭、我进房去找你时,你怀中分明就抱着那只盒子!你说谎、说谎!
龙天听他此言,却反而一笑:“乐天,你这么一说不就掀了你自己的底?”
“什、什么?”乐天睁大眼,又惑又惧。
“那毒药我不只下在木盒子,也下在皓然的流星鞭与头发!”
乐天一听,慌地将手中的发丝丢到一旁,拼命地抹着自己的双手,嘴里还喃喃念着:“死定了!死定了!这次可真要跟死色狼死在一块儿了……不知道有没有人那么好心路过帮我们两个造个坟?像皓然那样的就行了……”
龙天此时不着痕迹地靠近,将手穿过牢门的铁栏杆向乐天伸着,好言相劝:“乐天,将皓然的发还我,我可让东方天死得快活一点。来,听话,快点还我。”
乐天抹着手,轻抬容颜,方才语意里的害怕全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
那张表情清清冷冷,虽平凡无奇,但龙天怎么看,就觉得隐约透着一股出尘与坚毅。
便是这样的乐天让他以为皓然重现,甚至他可以确定的……即便乐天真不是皓然本人,那么他也一定与皓然有所关联。但龙天更想相信的是,乐天便是皓然——因为唯有皓然,才能亲身抵挡他所下的毒!
“乐天说过很多次了……将解药给我,龙天。”撇了撇嘴,“再说,我都将它丢掉了,你大可自己进来拿。”
这样的乐天,不似平日的嬉笑怒骂,为了他……东方天看着连心都软了……
若非刻下他浑身无力,神智半醒半昏,否则他真想好好将乐天拥抱入怀,永永远远,过瘾了才甘愿放手。
“……乐天,你太聪明,我不得不提防。何况,若你是皓然,我一进去你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早已说过,皓然已死。而且,就算我是皓然又能对你如何?”乐天顿了顿,想起了一事后眼神转为黯然,然后缓缓地垂首,“是了……你们并不知道……皓然自废了武功……”
龙天伸出的手一沉,暗自咬破了嘴唇,眼眶莫名热了一热;东方天心口蓦地一痛,更加偎进了乐天的怀抱里。他们都因此语噎,纷纷无法言语。
——绝望,皓然的绝望。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离开龙家后自废一身惊艳于世的武功,然后自刎身亡?
绝望……熊熊窜升的绝望笼罩着他……天南地北没有一个可以容身之处……便连过往的那间小屋也充满了他与龙天的回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龙天的影子,无法摆脱的背叛与情伤让他只感到绝望。
所以,他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末路!
唯有如此,皓然才能摆脱。
然而,他只是爱着一个人……只是痛苦地爱着龙天而已……
明白此一事实,东方天不禁将脸埋进乐天的胸口,努力压下自喉间涌上的浑热与鼻间的酸热……
“从今天开始,龙这个姓还给你!而我,也不再是皓然!”
龙天终于明了皓然这句话的含意与决心了。曾经毫不在意,如今却只能追悔。
痛楚,又大肆侵略。
龙天稳了稳心神,道:“既然乐天能免于毒发之苦,那么一定也有妙法可解救东方天,何必一定要问在下解药?还是快快将皓然之发还来!”
“要就自己进来拿。若龙天你执意不给解药……”乐天看也不看龙天,垂首低眉,凝视着乖乖躺在他臂弯里的男人。
唇瓣微动,东方天半垂的眼中看见了,以为乐天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还是静静地不发一语,只是凝望着他的眼神又更深了一些,蕴含着某些东方天似懂非懂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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