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煦闻言,如遭电殛的呆坐在椅子上,仍旧不愿相信父皇惨遭手足下毒的事实。
「大皇子,听闻皇上的状况愈来愈不乐观,此事宜快不宜迟,身为皇子,您理应快速为皇上揪出幕后凶手,把他的恶行公诸于世,将他绳之以法,如此一来,皇上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也可以瞑目了。」
一听到父皇有可能离开人世,叶煦心中立即涌上一股悲痛,无法接受亲爱的父皇就要离他而去,可是内心深处却同时出现一股无法忽视的期盼,而这股期盼正巧也来自于父皇即将离开人世的消息。
明知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可是当他想起重文轻武的错误政策,边疆百姓水深火热的痛苦生活,以及父皇穷奢极欲、重己轻民的荒唐态度,这股期盼父皇离世的想法就愈来愈浓烈鲜明。
矛盾复杂的心思让他的眼神开始产生变化。
「另外……」欧阳书再度开口,将褚恨天清冷的嗓音模仿得唯妙唯肖。
「何事?」
抬起食指直指门口一名表情凝重的随侍。「那名随侍是易容之人,应是六皇子派来的奸细。」
目光倏地绽出杀意,叶煦立刻转首,而门口被点到的随侍一见情况不妙,立刻拔腿就跑。
「来人啊!抓住他!」叶煦大喊。
一群人立刻蜂拥而上,那名随侍寡不敌众,不多久就被人五花大绑,送到叶煦面前。
叶煦握拳自紫檀椅上起身。「说!你是不是六皇子派来的人?」
那名随侍别过头,硬是不肯开口。
「来人哪!把他给杀了!」叶煦气极,下了死罪。
「慢!」欧阳书突然插话。「其实他不回答也无妨,撕了他的假面具,请人认一认就可以真相大白。」
「没错没错,褚爷说得没错,大皇子,此人可是重要的人证,若褚爷适才所言全是真实,此人可留下来当作六皇子谋反的明证。」一旁的童观附和。
闻言,叶煦思量了一会儿,认为两人所言都是正确,于是点头让人撕了那人的面具。
「是六皇子的贴身侍卫!」底下一名侍卫突然大叫,瞬间认出了那名随侍的身分。
「是啊,他不是重病返乡了吗?」另一名侍卫也出声。
「你们没认错人?」叶煦问。
「回大皇子,小的绝对没有认错,小的跟他是同批进宫的,不可能会认错。」出声侍卫说。
「回大皇子,小的也没认错,小的虽与他没有交情,可在宫中见过几次面,他的确是六皇子底下的人。」另一名侍卫也说。
事至此,已无庸置疑,叶煦深吸一口气,下了指令。「将他丢人大牢!」
「是!」一群人拖着那人离去。
「童观!」
「小的在。」一旁服侍的童观连忙向前。
「召集所有太医,到父皇的养心殿里验病!」
「是。」时机终于到了!大皇子终于可以当上太子了!童观掩不住眼里的兴奋,快步朝门外走去,在经过褚恨天的身边时,还使了个赞赏的眼色。
叶煦拿起挂在墙上、跟着自己十多年的紫金宝剑,然后抽出银光锐利的剑身。「六皇弟,但愿你没做出天理不容之事,否则……」
锋芒的剑身藉着烛火折射,在叶煦的脸上映出一道道错综复杂的流光,刹那间,叶煦脸上的表情变得神秘难解。
「大皇子,褚某是宫外人,不宜出面,可否让褚某在此地待命?」黑纱下,欧阳书不着痕迹的缩了下脖子。
啧啧!这个大皇子是不是变恐怖了?瞧瞧他那张脸,杀气好浓啊!
「也好,不过待事成,也该是你我坦承相对之时。」叶煦举剑,直指那罩面的黑纱,一副想把那层层黑纱割破的模样。
方正的坐姿不动如山,欧阳书用冷漠的语气说:「如果大皇子不嫌弃的话,褚某自然愿意坦承以对。」
娘的,褚恨天何时跟这个大皇子有心结了?竟然没跟他说,想吓死他是不是?
瞪着那锋利无比的剑锋,欧阳书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没让口间瞬间产生的唾液落入喉间。
「很好,那我就等着你!」语毕,叶煦拿剑走出寝宫。
待叶煦离开,欧阳书立刻同宫女讨了间房休息,接着便在房内七手八脚的迅速易容成小太监,然后也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可走没几步,他又踅进房内。
「差点忘了留信。」欧阳书喃喃自语,忍住想到养心殿看好戏的欲望,快速的在房内找出笔墨,迅速把墨磨好后,便模仿合同上褚恨天苍劲的笔迹,写起褚恨天交代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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