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过了。没用。他呛坏了,差点就这么『去』了。奴婢们不敢再试。之前,如星公子趁我们没注意还悬梁了一次。」玲珑哆嗦着恭声回答。
「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裹报我!」沈瑶摔袖暴怒,面色阴沉,一副想宰人的模样。
玲珑,璎珞不自觉的向后退缩着,不敢言语,心里却直喊冤枉。她们怎么知道如星绝食算是大事?原想爷急着出门办的才是大事,所以不敢贸然打扰。那少年不过就是个娈童,「玩」过一次之后被扔在这么偏僻的院落,出门时没过多叮嘱,而且一走就是三、四天,也没见怎么挂念。
谁看得出他居然这么得宠啊!还以为死了就算了,总之不是自己弄死的就成,哪想主人会急成这样!
「爷,他醒了!」璎珞突然发现如星睁开了双眼,急忙叫了一声,藉此引开了沈瑶的注意力。
「星儿。」沈瑶急忙回头,俯身轻柔的唤着他。
如星默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目,转身侧躺,只一声不吭的裹着锦褥背对着他。
「如星,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倔强。来,吃点东西。乖乖的把这碗燕窝粥喝了,我就不罚你。听话,别跟自己过不去。」沈瑶欠身靠在枕边,和颜悦色的劝他。
如星静静的躺着,没出声。
「你想跟我赌气,也别作贱自己啊!我知道你很饿,别倔了。是不想喝粥么,那么,爰吃什么尽管开口。如星?」沈瑶望着床上那个冷然拒绝自己的美少年,觉得有些恼,但他依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火气。
沈瑶自幼长在权贵之家,平日习惯了对下人呼喝打骂、玩玩娈童也是天经地义,他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亏欠如星,只觉得是他不识抬举。若换个别的床伴敢这样对他不理不睬,沈瑶恐怕早就命人棍棒伺候了。只不过,如星实在是生得花容月貌,惹人怜爱,何况他那容貌确实与月娘甚为相似……
劝了很久,那少年依然侧躺着,一声不吭。沈瑶失了耐性,板着脸缓缓的站起身来。
「如星,你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沉声低语,恐吓之意溢于言表。
少年蜷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他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不外乎就是杖责鞭笞嘛。死了最好,反正早就不想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来人!拖出去……打,狠狠的打!」沈瑶咬牙切齿的高声喝道。
如星不由得轻轻哆嗦起来,他苦着脸环抱胳膊,默默的等待那些个粗壮家丁将自己拽出被窝。
半晌,没什么动静。如星诧异的睁眼一看,房内居然没人了!然后,鞭笞声伴着阵阵哀号却自门外传来。
「爷,奴婢知错了!求主子开恩!」
「主子饶命!奴婢不敢了!爷!饶命啊!」是璎珞和玲珑!
皮鞭,在寒风中呼啸着,然后落下去,发出刺耳的「啪啪」声响。如星呆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一声声惨叫,抑不住的全身发抖。他好怕,怕得难以自持,但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和内疚。如星知道,玲珑和璎珞是在代他受过,那鞭子原本是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扶着床柱起身,想到外面去,无奈饿得太久,早已四肢发软没了站立的气力,双脚才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了,还一不小心撞翻了床边的圆木椅子。
沈瑶听到声响回头,不经意的与半跪在地的如星对视,然后,他冷漠的转过身,吩咐道,「打。继续,用力打。」如星呆了呆,随后开始在房内缓慢的挪动,拖着孱弱的躯体,几乎是连走带爬的移到了门口,他倚靠在门框上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干涸的双唇紧抿着,眼眶微微泛红,那身苍白的薄绢长袍在凛冽的寒风中轻轻拂动,像极了自天庭飘然下凡的落难仙子。
璎珞、玲珑在痛哭中以企求的眼神望着如星,他却只是注视着沈瑶那挺拔的背影不发一言。
良久,如星咬了咬牙,努力向前迈了两步,环搂住了沈瑶的腰,他轻靠在那宽阔厚实的背部,喃喃低语。
「如星错了。爷,如星知错了。是如星不识抬举、不知轻重,求主子开恩,原谅我吧,求求您,不要为难她们。」他抬头凝视着天空,泪水悄悄挂上了睫毛,大家都是苦命人,若不是生活所迫谁甘心为奴为婢受人践踏?他又怎么忍心让玲珑、璎珞代自己受过?开口求饶是一定的。沈瑶就是算准了如星心地善良,才使这种法子逼他就范。
「你真知错了?」沈瑶厉声质问。他是摆明了仗势欺人,只不过欺得有凭有据,不仅面上干净、符合律典,而且,就算弄死一、两个人也不会落人把柄。高门大产,谁家没死过几个奴仆?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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