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栽未婚夫(20)

2025-10-07 评论


在赵柔柔身上,范儒鸿得到了血淋淋、惨兮兮的经验,让他发自肺腑作出如下既沉重也沉痛的结论--

千万不要小看女流之辈撒泼使蛮的本事!

真的,从赵柔柔身上,他终于明白「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上天特别为女子量身打造,专门用来整治男人的绝技。

在「哭」及紧接的城镇失踪记之后,赵柔柔的招式已经进展到第二重的「闹」。

比方说,今天,一大清早,且还是旭日尚未东升的大清早。

叩叩叩叩叩!寅时初到,范儒鸿的房门板就开始被人搥得直响。

「启程了。」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赵柔柔柔腻的嗓音。

一向辰时开始赶路,但多半被她拖拖拉拉,有时甚至到巳时才上路,故他不解她怎么忽然变得积极。

当然,积极是好事,这意味着他能早日办完事,重获自由。

但好景不常,她的积极只持续了两个时辰。

晨阳初露脸时,她大小姐说话了:「我累了,我要在这里休息。」

「再等一会儿好么?这里找不到适当的地方休息,往前十里有家驿站,在那儿有茶水糕点可用。」

「我就是要现在休息。」

知她身子骨弱,范儒鸿只好拉紧缰绳喝马停下,照往常一样扶她落地。

「我想喝水。」

「妳知道水袋在哪里,自己去拿。」「以客为尊」是「找」的铁律没错,但也有限度,他不是供她使唤的丫鬟。

「我想喝山涧水。」

「妳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山涧有多远么?足足三十里。」

「之前在须城遇见的那位陈姑娘说你为她夜奔一百六十余里,区区三十里对你来说应该不远才是啊!」小脸抬起,瞅着他,「或者,人家陈姑娘的一百六十余里不算远,我的三十里才叫远?」

「妳……」

「怎么样?」

知道她在赌气,范儒鸿忍住话,叹口气后,施展轻功奔向三十里外的山涧取水,又因念及她孤身一人,怕他不在她身边会有危险,更是将轻功施展至最高境界。

「水取来了。」他双足轻松落地,见她正小口小口咬着昨日在须城买的糕点。

「谢谢。」赵柔柔拍拍小掌接过,「我正愁没水洗手呢!」

哗啦啦……他辛苦取来的山涧永全数贡献给那双白嫩小手,最终回归大地。

范儒鸿看傻了眼,终于明白她是故意整他。

之后,更是一连串的灾难。总之,她就是打着气死他不偿命的算盘,将撒泼使蛮的本事发挥到极致,他所受的冷眼及为难,堪比昔日勾践卧薪尝胆,只有「苦不堪言」四字可以形容。

唯一能让他觉得庆幸的,大概只有她不会端出最高境界的「上吊」来整治他,她应该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为了要气他。

但,他该怎么解读她闹别扭的行径?

行走江湖这些年,不讳言,他的红粉知己无数,但都只是兄妹之情,对他有意的,他绝不给予对方希望;这许许多多的红粉佳人中,对他或含蓄言情或坦白示爱的不是没有;但她,他爹娘定下的未婚妻,介怀他途中遇红粉旧识,现下又故意恶整他,这究竟是因为对他有意,还是恨他离家拒婚,让她蒙羞?

倘若是前者,她对他有意是这么个表现法的话,那他实在不敢想象当她讨厌他时,自己又会落得怎样的惨状。

再说,在范赵两家这件亲事上,他处理得并不周延,有亏于她在先……怎么想,答案都是后者居多。

这是第一次,范儒鸿彻底反省离家逃婚这件事,歉疚感骤然萌生。

然而再过个几天,他的歉疚便教赵柔柔更上一层楼的闹别扭给逼走了。

用他辛苦取来的泉水洗手这戏码再三重复,他都习惯得近乎麻木了。

不过这回,添了新料--赵柔柔扯来他的袖口拭手,哼声道:「可以上路了。」说话的同时,纤影走向马车。

他抬起被她又搓又揉,像块咸菜干的袖口,看了下。唉,认命领受就是,他暗叹,举足跟上。

「我扶妳。」同行一个半月有余,他已经非常适应充当马车夫的角色了。

啪!回身绝然拍开,「不用你扶,我自己来。」

「请。」车座比她要高出许多,他倒要看看她怎么上去。

赵柔柔不理会他,回身转向马车,看着几乎到自己胸前那么高的车座,愣了住。

「怎么还不上去?」她身后,说话的声音透出三分凉冷。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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