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未婚……咦?」最后一个「妻」字,被莫名其妙的疑问取代。
他这回怎么不捂住她嘴了?赵柔柔狐疑地转头看他,发现他正一脸陶醉地啜饮瓷杯中的酒汁,还发出赞叹之声,彷佛那是什么琼浆玉液似的。
「妳亲手酿制的『公孙醉』依然香醇,酒烈而味不呛,温润沁甜,果然好酒。」
「你这嘴还是一样甜,呵呵呵呵~~」花袭人笑得恣意,让人也忍不住两侧唇角上扬,跟随她一起笑。
范儒鸿愣愣地看着笑得眩惑诱人的她,直到左边太袖被用力一扯,害他左手里的酒杯差点滑了出去。
「怎么?」范儒鸿注意到她突然安静下来。
赵柔柔的小嘴嘟得老高,咕哝道:「你不怕她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的疑问只得到他懒懒的斜睨,「妳不是一直很想说么?」让她说了还不好?
「啊?」
「唷,姑娘是儒鸿未进门的小娇妻啊!」无惊无惧、无恼无妒,花袭人的反应平静得出奇,「来来来,小姑娘,奴家敬妳一杯。」仰首一饮,先干为敬。
「妳……」性子单纯、历练不足的赵柔柔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茫然地看着两各年纪比她大上许多的「长」辈--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武断地认定花袭人比她的年纪大很多!
她话还未说尽,下一刻,花袭人已经转移目标,为范儒鸿斟酒,软声劝酒。
「来,奴家也敬你。」再一杯干尽,「虽然你名草有主、成家在即,但今后你我交情不变,永志不渝。」
至此,再听不懂就是小白痴了!
「妳……妳妳妳……」
「我怎么?」
「妳不要脸!」知道他有家室--虽然尚未娶进门,竟还扬言交情不变、什么永志不渝?!「狐、狐、狐……」狐什么来着?
拜出身书香世家所赐,赵柔柔诗书被逼着念了许多,就是日常俗骂不曾涉猎,以至于如今要用,真的是「骂」到用时方恨少!
「狐狸精?狐骚子?狐媚子?」柳眉轻挑,风情万种的媚态中还有几分「呵,要不要姊姊再教妳几句」的挑衅。
她明白了,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他能让她说全「未婚妻」三个字,是因为他知道花袭人压根儿不在乎。
噙着泪的眼先是瞪住笑脸「淫」人的花袭人,再看向依然悠闲啜酒赏景的范儒鸿。
好……好个花袭人!妤个范儒鸿!根本就是存心作弄她!盛怒至极的目光来回扫过两人,赵柔柔更深切地确认在这里、在他们两人之间,她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好,我走!」她恨恨地起身,疾奔向楼梯,离去前不忘还以颜色--
「就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去培养奸情好了!」
噗--
情绪激动的她没有瞧见某人口啧酒液的狼狈样,继续吼道:「范儒鸿!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呜哇哇……」
纤影倏然消失,徒留些许伤心色。哎呀呀,玩得太过火了。
「不追上去行么?」花袭人收回目送的视线,问道。
范儒鸿从怀里掏出方巾擦拭刚才不小心从嘴里喷出的酒汁,苦笑道:「现在去追徒劳无功,等她跑累了自会停下,届时再寻即可。」
他只要跃上屋脊权充「梁上君子」,再运功凝听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听见哪处有惨绝人寰的千里哭坟声,就知道她人在哪儿了。
「听你这说法,像是累积了不少经验。」
「将来退隐江湖之后,可以写本『寻人秘笈』以传后世。」
「呵!呵呵呵呵……」莲花指轻抵下颚,花袭人笑不可抑。
「倒是袭人妳为何故意支开她?」不是不明白她的用意,否则他岂会配合,让她误会自己与袭人的关系。
「我记得……你当年是为了拒婚才离家闯江湖的是吧?」
「嗯哼。」夹一口桂香鸡送进嘴里,桂香扑鼻,鸡肉嫩滑,好吃。
「她真是你的未婚妻?环玥书院赵洵之的千金赵柔柔?」
范儒鸿啜进酒汁,「嗯哼。」
承认得真爽快哪!「既然如此,应该避她如蛇蝎的你怎会将她带在身边?」
「差使,我奉命带她至长白山寻药。」
「只是差使而已么?」她的语气像在说:恐怕不只这样哦!
他再剥颗花生丢进嘴里咀嚼,「妳说呢?」
「你有的是办法让她在我面前说不出『未婚妻』这三字,可你让她说了。」
「所以呢?」打个哈欠。
「光是这样就足以证明你承认她是你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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