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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刘彻处理完朝事回到寝殿,却得知卫青已由霍去病带回,顿时大怒,就要去把卫青抓回来。李延年端坐原地,在暴怒的刘彻背后静静道:「为什么不放过他?」
刘彻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这种说法,这种语气果然有效!李延年继续道:「如果你只是想玩乐,我劝你还是积点德吧。」
刘彻急回身道:「不是的!」李延年偏着头垂下脸。
天见可怜,给了他与那位故人同样的声音。这个时候自己不是李延年,李延年必须要消失,脸、身体、气息,思想、脾气、气质,统统都不在,在这里的只是那位故人的声音。周幽王愿意为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不在了,那么他就要化身成那位褒姒。
李延年轻轻道:「……你是真心的?」用疑问、受伤以及不甘的语气,然后转为急促与愤恨,「既如此,又为什么要我在这里?」
刘彻走过来,拥住他。李延年假意挣扎,不出意料地被抱的更紧。刘彻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怀里的少年不是那个人,可一样的声音、同样的少年躯体让刘彻陷入了错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刘彻宁愿沉溺在这错觉中。而且正是为了这错觉,他才带李延年回宫。
刘彻不去看他的脸,只是狂乱地吻他。李延年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他有几种选择,一是蹙眉愤怒又无可奈何,二是羞涩脸红欲迎还拒,三是冷如霜雪无动于衷,四是冷笑嘲讽极度鄙视,五是颤抖害怕哭泣求饶,六是……各种反应应对不同的人,没有什么上策下策,合了对方胃口就是最好的反应。对于刘彻,李延年早已选好对策。
「放开我!」李延年奋力挣扎,竭力挣脱刘彻的臂膀,在地板上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刘彻扑上去从背后压住他,紧抓住他的腰。
衣衫被掀开,感觉到对方摸索着就要顶进,李延年开始哭叫:「不要!放开我——!」
对方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此罢手,这么叫不过是为了增加气氛。李延年很清楚刘彻喜欢听他的声音,所以自己叫得越多就越能讨他的欢心。不禁暗笑:又是一个喜欢玩强的贱人。
刘彻从背后抱着他,亲吻他的后背和脖子。李延年听见他轻声念着:「……王孙……」
王孙,是那位故人的名字吗?
刘彻一遍又一遍念着那个名字。李延年反手轻轻抚摸他,这个时候如果能给予正确的回应,便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问题是那个人是怎么称呼刘彻的呢?是依旧喊他皇上,还是直呼其名刘彻?或者只有一个字「彻」?又或者另外有属于私下间闺房中的称呼?亲昵、出格、世上只有两人知晓,绝不足以为外人道。
最后李延年选择了暂时不回应。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不可随便乱开口,以免弄巧成拙。卫青原本很担心刘彻会借题发挥为难霍去病,但接下来的日子都没见刘彻有追究的意思,他悬起的心总算略略放下了些。霍去病倒是悠然自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见到那个李延年了。」霍去病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那天的孝廉就是他假扮的,我还真无法想像。虽然脸长的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卫青道:「他给你的是什么感觉呢?」
霍去病想也没想就直接道:「娘娘腔!我最讨厌的就是翘兰花指的男人了!」想起来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说着还交抱住双臂,用力颤抖了一下。
卫青噗嗤笑了出来:「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我宁愿自己只见过他书生打扮时候的样子。可惜那全是演出来的。」霍去病大声叹气。
卫青道:「他现在的样子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呀。」
霍去病辩道:「不对。那就是他的本性。」
「你凭什么下这样的推断?因为他本是倡使吗?」卫青苦笑道:「做了孝廉,也能打成倡伎。本是倡伎的,杀了真解云后冒名顶替也无人能识。倡伎和孝廉,区分他们的不过是世人一张嘴。」
霍去病哑然,忿忿道:「他能演孝廉,也能演倡伎,这么说他还能演丞相将军和王孙公子喽?」
卫青一怔,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霍去病地喃喃道:「……你以为皇上为什么把他带回宫?」
霍去病道:「不是因为脸吗?」
「脸?」卫青愣了愣,随即垂下眼睛,「是吗?是脸啊……」对了,霍去病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声音是怎么样的。而且众所周知皇上喜欢美人,不然后宫也不会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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