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草气喘吁吁地点头,“我找到那个阿树问了,他说楚少爷正在书房里看帐本呢。”
两个毒丫头边说边一起赶回房内。
“怎么样?”玉珑亲自询问。
孔雀胆点点头,喜形于色,“小姐,楚少爷这会儿正在他的书房里,她们三个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砒霜得意扬扬地插话进来,“我亲手装扮的,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只见剩下的三朵花此时都换上了一套轻纱薄裙,粉绿得宛如春水,鹅黄得不啻新牙,月白得更比花娇,她们秀发如凝墨,只轻轻挽起,羞答答的每一个都像诗中所描绘的那般“侍儿扶起娇无力”。
断肠草见了不禁天真地拍手,“这样的三个美人儿,谁见了都会心动的!”
孔雀胆却有些沮丧,因为看今天的光景,楚少爷根本像个柳下惠似的。
唉,这回她们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其实她们这一次是想挖一个更大的陷阱,让三朵花轮流去书房色诱楚昀阡,而玉珑和四个毒丫头则偷偷在一旁监视,只要二少爷定力不足,对任一朵花表现出动心,譬如色咪咪地盯着看啦,或者拉住柔荑啦,又更甚者抱住娇躯啦……四个毒丫头就会闯进去捉奸,给他安上个“下流无耻”的罪名。
可想而知,这样一来,玉珑的婚约自然就能退成了。
首先由梨花上场——
崔梨花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曳地长裙,莲步轻移,两段雪藕似的皓腕裸露在外,手中还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托盘上有一碗蟹粉粥。
玉珑和四个毒丫头一起躲在书房外的暗处,五双眼睛眨也下眨,一起盯住屋内的那个身影。
梨花叩门而入,楚昀阡微微皱起眉头。又是那小丫头派来的戏码!
他索性放下帐本站起身,不冷不热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姑娘是什么人?和玉珑是什么关系?”
七朵花都是扬州本地人,都曾听闻过广济商号的大名,也对商号的少东家、楚家的二少爷想入非非过,所以四个毒丫头跑去大街上拦劫美色时,她们才都会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下崔梨花还没回话,脸已先红了,眨着眼羞答答地回答,“梨花是沈小姐在扬州的朋友。”
“我倒下知她在扬州一下子便多出了七个朋友。”楚昀阡忍不住摇头讪笑。
她把蟹粉粥端近他,“沈、沈小姐伯楚少爷看帐本累了,让梨花端碗粥来……来解解乏。”
粥再香,也比不过美人身上的脂粉香。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人家楚少爷半点都没有享用美人恩的意思,只轻轻一摆手,“我夜里从不喝粥。”说着又走去打开门,对隔壁冷冷地召唤,“阿丁、阿树,过来替我送客。”
结果梨花连人带粥被“送”了出来,一袭月华委身阶下的杂草丛。
气死我啦!玉珑在暗中握紧了粉拳。
再接再厉,接着是桂花——
桂花的人正如它的香气,远比梨花浓烈得多,结果战败的时辰也短得多,“吱嘎”一声,便由阿丁和阿树各架着一条手臂拖扔了出来。“接住!”阿丁顺带把她脱下的外衫也扔下台阶。
最后一朵梅花更失败,连色诱的机会都没有捞到,阿丁和阿树就活像门神一般守在书房的门口,直接把梅花拦下送回。
不出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精心装扮的三朵花便宣告阵亡!
在屋外窥视的五个小丫头眼看没指望了,只得先偷偷地溜回桂苑里。
鹤顶红想起了她说过的第二条罪名,烦恼地道:“小姐,楚少爷对那三朵花没有半点反应……难不成真是个柳下惠?哦!他说不定是个——”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得竖起一根手指,慌张又为难,“说下定楚少爷既不喜欢别的女人,连小姐也不喜欢,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瞎说!楚少爷怎么会喜欢男人?”砒霜噘起嘴儿。
鹤顶红也知道自己这样猜测太不妥当,怯生生地解释,“说不定嘛,要不然他怎么会——”
砒霜打断她的话,“他可是夫人选的,你这样瞎猜下就是怪夫人看定眼了?”
她急忙摇头,“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
砒霜却得理不饶人,“再说小姐又没有试过,怎么能断定楚少爷连小姐也不喜欢呢?”
“怎么,你们俩争什么?”玉珑吓了一大跳,“我可不干呐!总不成……要我亲自去试?”
“对呀!”谁知这回四个毒丫头齐声回答。
孔雀胆讨好地去拉她的手,“小姐,眼下只有小姐亲自去试一次了,如果楚少爷让人把小姐也扔出门外,我们和小姐就连夜回苏州,去二夫人面前告状,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退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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