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爱侣,本来便是各人所好不同,玉珑的年纪本来就小,在家时又受尽宠爱,幼稚、孩子气是难免的,这些在外人眼中或许不好,又怎知,在他心里,却恰恰最爱这一点?
她的淘气天真,自以为容易得逞的小把戏,气愤委屈时噘起的小嘴,皆是他心头所爱。婉儿惹出的风波总算过去了。
而玉珑在楚家也已待了大半个月。
楚昀阡没忘记自己的允诺,等小丫头善忘的性子一上来,又变得天真快活时,便抽出一天陪她去逛扬州。瘦西湖、琼花觐、大明寺……统统逛一遍,一切只随她高兴,而且临出门前他已做好安排,只有他独自一人陪着,不许别人跟随。
等夜幕垂临,两人在酒楼上吃过晚饭,玉珑便开始盘算明日回家的事。
她喜孜孜地想着,两个人相处半月有余,她难得在他面前露出毫无戒心的笑容,“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还要让四个丫头收拾东西,省得明天一早手忙脚乱的。”
见她这样开心,楚昀阡在心中思量,却只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最后一天,就不必急于一时。玉珑,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赏玩,好不好?那里面的歌舞冠绝扬州,你不看实在有些可惜。”
“什么地方?”小丫头早巳放下满心的戒备,被他哄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行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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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珑填饱了肚皮,尽想着美事,脚下浮软,任他牵着小手,一起慢悠悠地走出酒楼。
扬州自古布满水韵诗意,全赖隋炀帝时下令开凿的古运河穿城而过,而酒楼正好在运河边上。
他们沿着运河走了几步,清冷的夜风徐徐吹拂而来,吹得她的小脑袋瓜清醒了不少,她忽然红着脸挣开手,半似赌气半娇怯地说:“你在前面带路,我自己会走。”
他扬唇一笑,“那好,不过夜太深了,我怕你走迷了路。”
抬眼瞧见天上的星月流光,她一时又变得天真开心起来,伸手一指,笑嘻嘻地道:“你看,今晚的月色这样好,照在地上亮如白画,我又不是瞎子,才不会迷路呢!”
她笑得纯真,楚昀阡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问了句,“我们扬州的月色美吗?”
她点点头。
“既然这样美,你走后便再也看不到了,岂不可惜?”
见小丫头怔怔的,一时不能读懂他隐晦在话中的意思,他随即往前走,边走边又柔声说:“唐人徐凝有一句诗描绘扬州月色,你可曾听过?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两人一路走,他一路给她讲扬州的风上人情,直至风中隐隐传来弦乐声。
玉珑停下来,好奇地竖起耳朵,“你听。”
他微笑着点点头,“再拐过这个街口,我们便到行云馆了。”
弦乐声正是从行云馆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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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馆的规模不大,一个小小的四方院落,院角遍植桂树,未走近已闻到时浓时淡的香气,院门正对的主屋廊外琉璃彩灯高挂,从内传出丝竹弹唱的声音,哀艳而动人。
“我们到了。”楚昀阡走在前面,停下来等玉珑。
大门外高挂着两串红艳艳的灯笼,左右各以三个为一串,贴著“行云馆”三个字。
她打量了下,忍不住嘟起嘴,“这里怎么怪怪的?我不要进去,我娘要是知道我跟着你进入这种烟花地,回到苏州后一定罚我一个月不能出门。”
他笑了笑,“我不会害你,这里算不上什么烟花地,这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而且老板也不贪图,只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每晚只有一个场子,我几日前才派人来订下。”
他耐心解释了一下,小丫头仍半信半疑,他便干脆牵了她的手进去。
玉珑扭扭捏捏地跟在他身边,“这里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回去一定向我娘告状。”
他带她走进主屋,立时有两个妙龄少女迎上来,娇靥含笑,客客气气地轻唤,“楚少爷。”
她们每晚只在这间主屋设场子迎佳客,演习歌舞,再有多余的客人一概拒之门外。
“玉珑,随我来吧。”楚昀阡未放开柔荑,迳自牵着她一起人内就坐。
座前有古雅的矮脚长几,摆满果品,左右两边各点了熏香,淡淡绰绰。
待两位佳客坐下后,另有两名少女托盘而入,漆黑的木盘衬得她们的皓腕似雪一般白,这里的每一个人皆能歌善舞,且只着袜不穿鞋,走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如猫儿一般优雅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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