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寒惊秋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暗自苦笑了一声。段今生就是那个男孩儿。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段今生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他一直都对所有的事情胸有成竹,早有谋算。甚至,他的手也是……
看着那虽然有些笨拙,但却还能灵动的右手,寒惊秋想起那一日的情形,那一日,段今生因为韩七的一个推搡而摔倒,使得手折伤,现在看起来,身形灵动,武功极高的段今生是怎么也不可能会因为韩七一个不含内力的推搡而摔倒。即使会摔倒,也不可能严重到伤了手。他还傻傻地给他送寒玉膏去。
心里的苦涩淡淡地涌到了喉底,寒惊秋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那道童灵巧的身形与段今生修长的身影缠成一团。呼啸的劲风不时地刮过脸颊,让他隐隐作痛。却比不过他心里的痛。
段今生一直在骗他!
心里仿佛是在滴血,可是眼睛却依旧不舍地看着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看到道童的手掌击中段今生,寒惊秋的心就禁不住一阵急跳。看着段今生气定神闲的飞速闪过,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一声震天的巨响,那年纪小小的道童嘴角含血地退了下来,一双阴狠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所有的人,然后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妖美道人,飞快地消失在道观里。
一切,归于平静。院子里静得连所有人的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段今生转过身,看了所有的人一眼,最后对上了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眸,只见那双眼睛缓缓地避了开去,暗自皱了皱眉,举步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地拉住了那人的手,柔声唤了一声:「惊秋。」
寒惊秋微微一愣,抬眼看着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苦涩地笑了笑,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段公子,我与你似乎并不相熟,还是称我一声寒少爷吧……」
哑然地看着那一抹修长的身影缓缓地走向一身白衫的寒文止,然后看着他们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段今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追去?」轻悄靠近的段天漠缓缓地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爹,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不见的那段时日吗?」段今生垂首看着那因为羊皮卷被烧毁而大受打击,因此有些痴傻的罗不古,脸上的表情带着一抹温柔。
「十年前?」段天漠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那个时候,你虽然不见了一个月,但是经常有信捎回来。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我在寒家呢。」段今生轻轻地笑了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段时光,想起了那一天因为急着抓那只凶悍的飞鹰,因此掉进寒家的后院,却也因此遇到了那个让他牵挂了十年的人。
玉石斋里看到那个温润的人,他就认出了他是十年前那个漂亮的娃儿。只是……
眼眸看着罗不古,段今生提起那被绑成一团的人,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杜重九,轻声道:「爹,重九说要我为杜家讨个说法,我去知府衙门将这件事做个了断,重九就麻烦您了。」
「我会把他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的。」段天漠看着那张与儿子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眼睛里显出了几分疲惫。
沉默了片刻,段今生摇了摇头:「爹,不必将重九下葬,您只需将重九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将他放在这道观里。」
眼睛对上段天漠讶异的眼神,段今生轻笑了一声:「那道人临死也要与重九在一起,那道童一定会回来带重九的。重九即然甘愿放下一切赴死,一定是十分喜欢那道人。我们不如成全他们吧。生同衾,死同穴,这是他们的心愿。」
看着那淡笑提人远去的身影,段天漠俊朗的脸上缓缓地流露出一抹深思。
生同衾,死同穴吗?
三十年前,如果他能够果断些,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恩怨了吧?
***
「爹,一切都了断了吗?」寒惊秋拾级而下,青翠的山林里,鸟儿清脆的啼叫声,清幽而婉转,煞是好听。
寒文止愣了愣,不解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水落石出了,可是为什么秋儿总觉得眼前还是一团迷雾?」寒惊秋抬起眼眸,看着那临风而立的父亲,山风吹过,那一袭白衣衬得他如仙人下凡,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寒文止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
「为什么您会突然出现在道观里?段寒两家又是为了什么绝裂?」寒惊秋认真地看着那张脸庞,看着随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出口而慢慢冷凝的脸色,心里明白,果然有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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