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与寒家,同处在南方的小府郡江淮。与洛家博且杂的经营不同,段家和寒家都是从发家开始,只做一种买卖。段家经营着天底下最大的织造坊和布庄——天绣坊。寒家则经营着天底下最大的玉器行——玉石斋。
孟星海从七岁开始就在江淮城南的玉石斋当学徒,因为聪明伶俐所以很得掌柜的赏识,也因此在老掌柜因病过世之后成了江淮城南玉石斋的掌柜。
孟星海成为掌柜,是在他三十一岁那一年,也是在那一年,他见到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不出面却暗中主持着所有事物的玉石斋主人,寒家第九代当家——寒文止。
孟星海从七岁到玉石斋起,就一直以为寒老板应该像所有的老爷那样圆圆胖胖,笑容可掬,看去像个和气的老人家,只有眼睛里时不时地透着那么一点狡猾的精光,让人知道那是一个精明狡猾的商人。
但是,真正的寒文止与孟星海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寒文止不但长得不圆不胖,也不喜欢笑,眼睛里也不会透出狡猾的精光。相反的,寒文止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
但是,见过寒文止很多次的人,却总是没办法说清楚寒文止美在哪里,他只能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孟星海到了现在,只见过两个人,长得好看到他觉得用所有赞美的话语都无法形容,第一个就是寒文止。而第二个……孟星海看着那暖洋洋的笑容,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第二个人就是站在他眼前的人。走上前,对着那个年轻人弯腰作了一揖:「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海叔,我回来了。」年轻人,不,寒惊秋对着那低身作揖的孟星海点了点头,「想必爹已经吩咐过你了。」
孟星海抬起眼睛,看着寒惊秋,眼睛里有几分为难。
「怎么了?」一向很擅于观察人的寒惊秋,当然看得出来。
「少爷您吩咐的事情,星海一早就派人去办了。也确实在位于西疆的分号里找到一件貌似的。按照少爷的吩咐,西疆分号立刻派人送了过来,等着少爷您前来查验。可是……」有些为难地转过头看着小楼里面,孟星海脸上的为难更深了。
「怎么了?」寒惊秋轻悄地移动着脚步,转过了拦在门口的柜子,往里面探去,好看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一个身形玉立,穿着一身月白锦袍的公子手上拿着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正好有点像是他要找的东西,皱着眉头,他转回眼睛,看着那一脸愧疚的孟星海,「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星海伸出手,挡在嘴前,咳了一声:「少爷,今天早上新进了一批玉器,小杜整理的时候弄错了,把那东西也放了上去。直到刚才有客人看中了,才发现弄错了……」
「是吗?」寒惊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缓步从柜子边走开,踏入小楼里面。
江淮城南玉石斋是寒家玉器行的根本,也就是说这是玉石斋的总号,所以,它的规模之大远非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从外观上看起来精致秀气的小楼,实际上非常大,楼,只是一个入口,里面实际上应该是两个大宅院连接起来的封闭空间。曲曲折折的回廊,叮咚作响的清泉,层层迭迭的假山,随处可见的翠竹,古朴雅致的木桥……如果不是那看起来随意,实际上却精心盘算过方位而摆放的玉器,这里看起来像是一户富庶人家的宅院,而不是一家玉器行。
寒惊秋穿过假山,走过木桥,走到那个站在翠竹丛的石桌边的公子身旁,好看的眼睛看着那被握在白皙掌心里的事物,低声道:「请问这位公子,在下可以看一眼你手里的东西吗?」
听到声音,那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公子抬起了眼睛,望了过来。
在双眸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禁不住愣了愣。
寒惊秋的眼睛对上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心里禁不住打了一个突楞。他没有想到这个人长得这么俊。
寒惊秋从来都知道自己长得很俊,除了给他容貌的爹爹之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容貌比得过他。也因此让他总是很难一眼记住初对面的人。因为,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差不多。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从来没办法一眼记住别人长相的寒惊秋,一下子就将他的模样印在脑海里。
因为这人有一双未语先笑的桃花眼。
普通人的眼睛,一般总是黑玉一般的颜色,而这双眼睛却有点浅,看起来像是琥珀的颜色,流转之间流光四溢,让寒惊秋想起了曾经在西域看到的一种叫做琉璃的珠子。微挑的眼角,带着无尽的魅惑,那眉目流转间的笑意,让那种魅惑的风情,更加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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