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一幢幽静的小楼前,他轻轻地扣了把门。
「进来。」冷冽的声音,从门里飘了出来。
孟星海推开门,看着那坐在小楼厅里一身白的美人,弯下腰,恭敬地道:「老爷。」
寒文止抬起眼眸,看着自打孟星海扣门,就默不做声地坐到一边去的人,对着那进来的孟星海点了点头。
「老爷,这是今天的账本。」孟星海将手上的账本递了上去,看着那绝美的人懒懒地接过,然后随意地翻着。
账本每一天都会拿过来,上面的东西一天不会多出很多,寒文止翻着那本账本,仿佛是不经意间地低声询问着:「今天有什么趣事吗?」
孟星海皱了皱眉头,微侧了眼眸看着那一边的人微微地望向了自己,他的头禁不住就低得更低了:「今天店里没有什么客人,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倒是对面有些热闹。天绣坊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我今天看到他们把一些织布机搬进去了,还有很多的料子什么,我看里面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差把天绣坊的招牌给挂上去了。」
「是吗?天绣坊总号也造了一年多了,也该是建好的时候了。」寒文止看着身边的人侧着耳朵凝神倾听的模样,禁不住心里暗自好笑。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是,看着那想听欲听的样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淡淡地笑了笑,「那么,段家的主事……」
「段少爷来了。他每天都很准时地来天绣坊总号,然后呆了三个时辰,刚刚走,如果在小楼的窗户外看过去,还能够看到马车的影子……」孟星海看着那抹青影嗖的一声消失,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爷,少爷的轻功,似乎精进了不少。」
寒文止笑了笑,对着孟星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他慢慢地走上了楼。
楼上,摇晃的竹帘里,被推开的窗户边,坐着一身青衫的清俊人儿,清润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远处。
撩开那摇摆的竹帘,寒文止看着那带着些许失望的眼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秋儿,想要看他,每天走出玉石斋,你就可以看到他,又何苦在这里看一个马车的背影?你还在恼他骗你?或者是觉得他心里没有你?」
「他骗我,也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抢了先机。他心中……这一年来,他每一天都在那街上看着,我早就明白他心里有我。」寒惊秋垂落了眼睑,清俊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抑郁。
寒文止摇了摇头:「那你又为什么不肯见他?每天偷偷摸摸地在这里看着?」
「我只是恼他不肯拉下脸来向我赔不是。」清俊的脸上有几分恼怒,寒惊秋的语气也有几分僵冷。
寒文止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抚着那清俊的脸庞:「秋儿,爹不想你伤心,更不想你后悔。去找他吧……又何必为了这面子问题错过了一生的至爱?秋儿,爹曾经受过的痛,不想你再受……」
「爹,我怕,是我在自作多情……」寒清秋垂落了长长的眼睫,将那双清润的眼眸轻轻遮住。拉不下面子,只是借口,其实,他还是担心自己会错了段今生的心意。
寒文止长叹了一声,他俯下身,在那白皙的耳边轻柔地说了几句,看着那受惊猛然抬起的清俊脸庞染上红晕,他禁不住笑了……
眼眸望着窗外清澈的天空,寒文止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声。他已经错过了,虽然,他并不希望惊秋去找段今生,因为,那样寒家的血脉就断了……
只是,他又不想惊秋那么难受。惊秋是真的很喜欢段今生呢!断了血脉又怎么样呢?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一头白了的长发,寒家已经有一个一夜白发的人,又何必再多一个……
***
月色如银,将段家的宅院照得仿佛披上了一件银纱。
段今生坐在拢翠园的那片小小花圃里,抬首看着夜空里的银亮月盘,鼻尖嗅着花圃里绽放的幽幽暗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眨眼过去一年多了。
想不到一眨眼就过去一年多了。
将罗不古送到府衙,把杜重九和那妖道的后事办好,然后将段府的一切事情都整理好,到现在,一年的时间转瞬即过。但是最应该做的事情他却没有做。
段今生涩然地笑了笑,从离开道观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寒惊秋。
只要走过那条街,他就可以走进玉石斋,去问那里的掌柜寒惊秋的一切近况。这也是他将天绣坊总号选在玉石斋对面的原因,只是,直到天绣坊总号已经完工,只要挂上招牌就可以开始经营,而他却怎么也迈不出那几步,只有几步,只有几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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