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泽夕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了。这两天他都没有回来与白镜湖见面,除了让他稍微可以试着习惯以后一个人生活之外,他也不想让自己因为舍不得而改变决定。
整整两天的挣扎,让他终于决心不再逃避一切了。
虽然已经很晚,府内仍然灯火通明。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以为又是白镜湖为了找他而大吵大闹,但当他看到唐炎慈与琥珀竟然一脸严肃地坐在厅堂时,就立刻感到不对劲了。
「怎么了?」想也没想地,他开口就问。
唐炎慈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事情不妙,白镜湖被人挟持走了!」
「你说什么?」唐泽夕惊得后退了一步,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但看唐炎慈的表情又好象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府内上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白镜湖却已经不知去向。」唐炎慈皱着眉,「我安排在这里的人每个身手不俗,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不可能!谁会那么大胆冒险这么做?劫走了镜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唐泽夕瞪大了眼喊道。任何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他忽然如此失控,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意外。
「你冷静点听我说。」唐炎慈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地看着他,「劫走白镜湖或许没有什么好处,但如果他们以为劫走的是另一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陈卓林?」唐泽夕猛一抬头。
「对。我上次告诉过你关于陈卓林的身份朝中已经有人知道了,但因为他一直没有露面,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无人清楚。而且……你去河城找过我,回到京城来身边就多了一个少年,如此一来,他们难免会以为白镜湖就是陈卓林!」
唐泽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你知不知道究竟谁的嫌疑最大?」
唐炎慈从来没有听他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过话。
「知道,是六皇叔。」他答得极为肯定,「六皇叔跟管丞相早就勾结在一起,上次与胡国私通设计让我带兵到河城,然后伺机想造反行刺皇兄的也是他们。不过那个计画最后胎死腹中,没想到却意外知道了陈卓林的存在,我还知道前不久六皇叔不知去哪里找到了几个会使邪术的异邦人。
「也许他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先控制陈卓林的心智,就算不成功也可以杀了他,甚至……用他来要挟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没有子嗣,而旁系血缘里也只有六皇叔一族,陈卓林的存在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唐泽夕一面听他说着,手下意识地握紧随身佩剑的剑柄,指关节已经隐隐泛白。「也就是说,镜湖很危险?」
「我想暂时危险不大,但如果他并不是陈卓林的事一曝光就很难说了。」
「我知道了。」唐泽夕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唐炎慈立即拦住他,「你想直接去找六皇叔吗?他怎么可能抓了人还傻得藏在自己的府上?你现在冲动行事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害了他!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他们也,只要人还在京城内,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唐泽夕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轻轻抬头看着唐炎慈,目光笔直地与他对视着。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设计让六皇叔这么误会的?」
唐炎慈被他的冷冽神情震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闪躲他的质问,而是用略带愧疚的声音承认了。
「是的,但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个关头放着他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唐泽夕苦涩地说:「如果我一直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接近于苍凉,「是我害他的。」
唐炎慈一阵默然,这件事谁都有责任,但现在即使是劝他,他也听不进去吧。
「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他唯有道么说。
「我会尽量。」唐泽夕转过身去,但那一刻逼人的杀机却在他的眼中瞬间浮现,连声音也像剑般地刺入人心。「但如果镜湖真的发生什么不测,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了!」
唐炎慈忽然说:「在得知他被劫走之后,其实私心里我还松过一口气。」
说完以后,他感觉到唐泽夕那从未有过的冰冷目光直看着自己,不禁长叹了一声。
「可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才晓得自己其实错得离谱。我不懂你为何如此失控,难道就只是因为无法对莲雪交代吗?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对你而言,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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