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从没这么诚心实意地安慰过谁,结果竟是被一把推开,楚逍用看怪物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修仙之人的思路,果然不能以常人论,我懒得生气,捡起那把伞,在白沙滩上立了一会,然后晃晃悠悠地踱回宫内,一进院子就迎面撞上午睡方醒的柳清风,怪叫道:「咦?都出太阳了,你还打什么伞啊?」
我一惊,才发现天早已放晴,悻悻地收了伞,敲在柳清风头上。
***
当夜月圆如镜,我的心里却缺了一块……
柳清风作出一副肉麻欲呕的样子,下场被我拎着脖领子丢出门。
院中亮如白昼,春花吐艳,在夜风中摇摆,我坐在长廊栏杆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楚逍。
摸摸胸口,内伤已好得差不多,算来有两个月没沾酒了,平时还好,如此良夜,没有几杯佳酿在手边,忒煞风景。
心念一转,我拦住路过的小莺,连哄带骗地让她去给我弄壶酒来。
酒很快送来了,让我惊喜的是不是一壶而是一坛,让我郁闷的是送酒的人不是小莺而是楚逍。
楚逍也不理我,迳自走进房里,摆开食盒,取出七八样我最喜欢的下酒菜,然后拍开泥封,洒香扑鼻而来,带着奇异的花香果香,引得我口水横流,进了屋,顺手落下门锁,省得香气外泄,引来柳某人抢我的宝贝。
接过楚逍递来的白玉杯,轻舔了一口杯沿,甘醇芬芳的味道的沁入舌尖,漫及唇齿,抿了小半杯酒,细细分辨着入喉的香气,发现竟是在中原从未尝识,即使波斯贩来的葡萄酒,也不及这淡褐色的酒液香气浓烈深幽,连着几杯下肚,我低叹了声:「什么酒?」
楚逍手指轻抚着酒坛,道:「我出生那年,家父采集岛上十七种鲜花,加十种干鲜果品醇成,一直埋在窖下,深藏至今。」
「哦……」我眯起眼,细细端详灯下的容颜,依然是俊美得让人心悸,黑眸映着跳动的火焰,显得温暖柔和,只是眉宇间,凝着解不开的纠缠,此情此景怎么不让人心动,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再心动也没用,忍不住伸过手去,指尖轻抚他的眉心,笑道:「楚逍,若有一日你得道成仙,别忘了在玉帝面前说我几句好话。」
「说什么呢?」
楚逍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切,我朝他凑过身去,头开始发晕,想不到这酒如此足劲,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憨,双手软软地按住他的肩头,一边提醒此人不可侵犯一边又舍不得放开,附在他耳边,顺口报出了魔教的教旨:「说……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他回答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唯有那一声轻如叹息的「烟澜……」在我耳边萦绕不去,温暖的双臂环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柔软的唇顺着脸颊一路吻过来,我伸手勾住他的颈项,在他唇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彻底醉倒。
——就在那一夜,那个月白风清之夜,我被吃干抹净,连个渣子都没剩下。虽然是初夏,清晨时分还是凉意逼人,楚逍这家伙禁欲了那么多年,初尝鱼水之欢,竟一时欲罢不能,硬是压着我做了大半宿,弄到最后两个人都累得没力气爬起来,就这么相拥着窝在小舟上睡了过去,等到我被湿冷的晨露唤醒,拨开视野上方密密实实的荷叶,见天色刚刚泛白,本能地又缩回去补眠。
头顶芙蓉叶,身下采莲舟,也算有些遮掩,称不上幕天席地,多少给我留了几分面子。
楚逍也醒了,凑过头来与我耳鬓厮磨,似乎很有开战的兴致。
「滚!」我一把推开他,横眉竖目狠瞪过去,你是禽兽啊?有这么折腾人的么!
若是因纵欲过度而英年早逝,而且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教我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楚逍低下头来,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眼眸说不出地暧昧妖娆,像钩子一样,勾得我一颗心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那双手时重时轻地按揉着我酸疼不已的腰背,有意无意地往重要部位滑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的身体开始渐渐苏醒,在他的挑弄下越来越热,忍不住送出一声低吟,伸手扯住一边的荷叶,楚逍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奸笑,抬起我的腰准备故地重游。
「船要沉了。」我不动声色地提醒他,楚逍停了动作,才注意到底板上多了两个洞,水正哗哗地涌上来,当下一张俊脸黑成一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无奈道:「烟澜,你……」
我推开他,起身整理衣服,外袍已被湖水浸透,披在身上凉得刺骨,打了个哆嗦,正想施展轻功踩着荷叶上岸,没想到腰部一阵钝痛害我当埸跌了下去,被楚逍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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