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皱眉,捏住我的脸颊,不悦道:「又闹别扭了,你不是也在保护我么?」
对上他深邃而纯澈的双眸,我知道自己又想多了,楚逍在别人面前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在我面前,只是个与我相恋相守的男子,两情相悦的滋味如此美妙,让我的心和身体又一点一点软了下来,整个人趴卧在他身上,凑上去啃咬他的下巴,轻声道:「我爱你,楚逍。」
楚逍莞尔一笑,轻吻上我的额头,道:「我知道。」
「哦?」我抬起头,笑问,「我说过?」
楚逍伸手将我推倒在床铺上,只手撑在我上方,俊美的面容邪魅狷狂,手指顺着我的嘴唇一路下滑,低喃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说过。」
手指清点过锁骨、胸膛、腹部……楚逍的双眸更显深沉,一直触到他方才百般流连的地方,坏笑一声:「这里……没说过。」
我惊喘一声,拨开他的手,火热的躯体紧跟着覆了上来,燃烧的浪潮再度席卷周身……
***
半夜里落了雨,淅淅沥沥地下到天明,空气阴湿凉润,最适合昏睡不起,我半梦半醒之间伸手向床边一捞,却扑了个空,身边的床铺凌乱不堪,却没有那个熟悉的温热的身体,摸上去凉凉的,我裹紧薄被,翻身朝里,睡意却渐渐消散,小雨还在下个不停,潮润的空气中弥散着幽幽花草香,沁人肺腑,我闭着眼睛倚在枕上,一时懒得起身。
雨声之外,似乎另有细微的响动,从花厅进了卧房,我屏住呼吸,听出那人轻功已属上乘,落脚如枯叶落地般悄然隐忍,接近我床前时不带半丝迟疑,一剑朝我后背刺来。
这种程度的偷袭若能得手,我早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我一提气,身体顺着床柱滑了上去,足尖在剑上一点,那人低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铿」地一声穿透被褥,钉在床板上。
我拢拢散在脸前的长发,很庆幸昨晚风流过后又穿上了中衣,不然要我清洁溜溜地裹着被子对敌,想想都觉得很变态了。
定晴一看,来人虽然挂了一对黑眼圈,目带红丝,却还能认出是唐影没错。
我抓了抓头,含笑招呼道:「唐公子,我不记得与你有仇啊。」
唐影一咬牙,袖口滑出一枚银筒,指着我道:「李九,你可认得此物!」
我笑不出来了,后背一阵恶寒,他手里的银筒是唐家最引以为傲的三件独门暗器之一:孔雀开屏。穿肌透骨,见血封喉,如孔雀开屏般华丽绚烂,足以罩住对手每一个逃生的方向,若换个开阔之地我兴许还能避开,只是现下我在床里,如笼中的困兽般施展不开,只要他手指一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李九,就要带着一身牛毛针去见阎王了。
我看看他手中的银筒,又低头看看被扎破的床单被褥,叹了口气道:「唐公子,你若一开始就用这东西,岂不是少毁坏一床被褥?」
唐影怔了怔,叫道:「你以为我愿意?你若一开始被我刺上一剑,我何苦亮出孔雀开屏!」
我冷笑,一山难容二虎,若同一场合出现了另外一个不讲理的人,我通常是选择灭掉他。
唐影的武功在江湖中可排个中上,只是历练太少,虽然看似岭南许江对他服服帖帖言听计从,实际上,八成是唐影正被牵着鼻子走。
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在花厅门口处游移,唐影看出我的心思,得意道:「你别指望那姓楚的会来救你,他现下被我困在天行阵中,怕是自身难保了。」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顺手扯了一条丝带扎起头发,道:「唐影,你要杀我,总得让我死得明白。」
这个要求无论谁提都不算过分,唐影犹豫了片刻,问:「江湖中的传言,你难道一点不知?」
我摇头,江湖传言我一向懒得理会,自然不会去特别留意,以前有柳清风跟在旁边收集情报,现在换了楚逍,对江湖之事更是迟钝得厉害。
「六月己丑,全陵城外。」唐影低声道:「下一任武林盟主之位悬而未定,赵盟主属意九公子,江湖中已激起公愤,决定将你截杀于金陵城外,李九,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
也是,江湖中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有七成以上与我有过冲突,真要让我当了盟主,他们的脸往哪儿搁,只是——
「赵老爷子何时属意过我?」我看他八成是报复我帮柳清风打擂的事,或是扯我过来当某人的幌子。
「谁不知道九公子是赵大小姐的意中人?赵大小姐为了你连兵部尚书的公子都不肯相就,你倒推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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