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钊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聂闻达慢条斯礼地收回手,表情丝毫不见尴尬。
“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吃饱了。”吕钊轻轻地点点头,开始收拾碗筷。这种程度的“接触”似乎不能算作是骚扰,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说什么。
吃过饭后,聂闻达一般会去书房或偶尔在客厅看看电视,而吕钊则是躲回自己的房间,非必要不出房门半步。
吕钊向来安静,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不觉得闷。他用心复习学校的功课,同时一点点自学新的内容,他坚信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所以不想放弃学业。
夜里十一点多,聂闻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听见大门门锁转动的声音。
罗跃奇从外面走进来,见着聂闻达自然地问了句:“还没睡?”
“怎么过来了?”聂闻达动了动眉头,暗叫不好。他这里房子空间虽大,可房间不多,吕钊过来占了客房,罗跃奇再来就没地方可住了。
罗跃奇不知道吕钊的事,只当聂闻达是随口问问,于是回答:“他们知道我要结婚,嚷着要给我开追悼会。”
罗跃奇口中的朋友聂闻达见过几个,都是只爱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同类,不过大多年纪比较小,玩得也疯,与聂闻达不是一路人。罗跃奇不同,爱热闹又招人喜欢,三教九流的什么都能凑上去。
“时间还早,你不回去?”聂闻达假意抬头看了看时间,不太想让罗跃奇知道吕钊住在这里。
罗跃奇没能领会聂闻达的用意,只见他一下子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模糊地说了句:“懒得回去了,烦。”
聂闻达走近两步,闻到淡淡的酒味。
“你喝醉了?”罗跃奇喝醉酒后绝对是“狂野型”,聂闻达开始头痛。
“没有啊!呃!”罗跃奇想否认,却被一个酒嗝出卖,于是傻笑道:“喝了一点点,不至于醉啦!”
火红的头发,奇怪而华丽的嗓音,却没有标新立异者所惯见的违和之感。这全是得益于他出色的容貌,因为人们总是无法对美丽的东西产生厌恶。
“去洗洗吧,今晚住我的房间。”聂闻达无奈地拍了拍罗跃奇的肩膀,打算收留这只醉猫。
猛地撑起身体,罗跃奇反问道:“住你房间?”
不能怪罗跃奇大惊小怪,虽然他与聂闻达的私生活同样复杂,两人却十分有默契地守住好朋友之间最后的底线。因为交心,所以不越雷池,罗跃奇一直认为这也是聂闻达的想法。
可现在他居然邀请他去房间,原谅他不纯洁,这实在是……
其实,聂闻达纯粹只是因为吕钊住在客房才不得不让出自己的房间,根本没有罗跃奇想的那么复杂。
“你……”
“什么?”聂闻达不明白罗跃奇为什么欲言又止。
屏住呼吸,罗跃奇定睛看着聂闻达,然后伸出一只手,说:“扶我一下。”
聂闻达不疑有他,立刻伸手将罗跃奇扶起来。双脚踏地的一瞬间,罗跃奇突然反手一拉,紧紧抱住聂闻达,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迷惘地问道:“我选择结婚,是不是错了?”
突然被好友这样拥抱,聂闻达虽然感到怪异却没有挣脱,只当罗跃奇是喝醉了。
“这是你的生活,是对是错,只有你自己明白。”聂闻达不想对别人的生活妄加评论,一如他不屑别人来干涉自己的生活。
抬头对上聂闻达平静的双眼,罗跃奇迷惑了。他需要伴侣,需要支持,聂闻达无疑是最佳人选,无关爱情,只是理智上的契合。
聂闻达刚才的暗示给了罗跃奇尝试的勇气,到头来却弄得他一头雾水,难道只是个错觉?
“我、我……”
如此吞吞吐吐的罗跃奇聂闻达还真没见过,不由得有些好笑。
看到聂闻达嘴角弯出的弧度,罗跃奇情不自禁伸手触碰,嘴唇也跟着贴了上去。唇上一寒,弧度消失了,剩下冷硬的线条。
瞬间察觉自己做了什么,罗跃奇连忙收回手,慌乱地掩饰道:“头好晕,我一定是喝醉了!”
“你的确是喝醉了。”聂闻达又笑了,可惜眼中并无笑意。
罗跃奇狼狈地从沙发上爬了过去,边走边说:“我去洗手间。”
聂闻达的视线先是跟着罗跃奇的背影,而后落在一旁的客房门口。不知何时出来的吕钊正张大嘴站在门边,一脸惊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吕钊猛地关上房门。
靠在门后,吕钊努力平复胸中起伏的情绪。
刚刚看到的一幕在他脑中不断回旋,让他忍不住猜想,罗跃奇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去亲吻聂闻达,是不是如同他亲吻纪饶一般?同样是得不到响应的感情,不同的是吕钊是苦于无法坦白,而罗跃奇看来则是被明确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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