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站下去未免有些多余了,罗跃奇识趣地说:“我去干活了,你们慢慢吃。”
等罗跃奇走远,聂闻达继续对吕钊说:“我跟艾琳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我想试试自己能否做一个普通人。”
一听这话,吕钊差点没把嘴里的叉子咬断。聂闻达居然也做过这种事!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我失败了,天性是无法扭转的,还好艾琳很宽容,很快就原谅了我。我答应她,要带你见她一面。”聂闻达继续说。
吕钊认真听着,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要见我?”
“你说呢?”聂闻达不答反问,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吕钊仍是不明白,但他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于是干脆埋头苦吃。
聂闻达注视了他五秒钟,然后平淡地说:“我和艾琳的事连跃奇都不知道。”
食物梗在嘴里,吕钊僵硬得像个木头娃娃,聂闻达此时的表情就像在对他说:你对我是特别的,我可以与你分享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的秘密。
吕钊不喜欢这样,他压根儿不想了解眼前这个人。他们一起生活,他交出自己的身体,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想连心也交出去。
察觉到吕钊的排斥,聂闻达立刻转移了话题:“吃饭吧!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新的补习班,下午带你过去。”
聂闻达希望尽量不着痕迹地将吕钊带入自己的生活,让接触他的朋友,了解他的过去,他也希望吕钊随着他的意志前进,摆脱那些会阻碍他们的人和事。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你一旦很想拥有一个人,不择手段就是最好的手段。聂闻达是这条原则的忠实拥护者。
知道可以不用去面对纪饶,吕钊松了一口气,欣然接受了聂闻达的安排。他以为聂闻达是在体谅他的心情,却不知道这只是聂闻达清扫障碍的方式。新的补习班没有纪饶,吕钊收敛心情,努力投入到学习中。一周后,母亲周霞的伤人案开审,吕钊在聂闻达的陪同下去法庭听审。
这天,周霞打扮得十分朴素,黑色的圆领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别在耳后。被捕不到半年,岁月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划下痕迹。
吕钊远远地看着,为母亲耳旁激增的白发心疼不已,而让他更难过的还有母亲神情中的疲惫,就像枯萎多时的植物,毫无生气可言。
与周霞情况正相反的是今天的被告文晴;她是吕钊父亲的情人,因为被周霞刺伤失去了尚未出生的孩子。文晴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唇红齿白得让人嫉妒。
看着父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原本对她抱有一丝同情的吕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父亲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发妻、儿子都抵不过那个曾经受伤的女人。
也许是儿子的视线过于明显,吕国良不断地扭动肩膀,调整姿势,但就是不曾回头看一眼。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已经铁了心跟过去一刀两断。
对于父亲的薄情,吕钊心灰意冷。
聂闻达坐在后几排的位置,将这对父子的举动看在眼里。因为吕钊不想他母亲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他才刻意离得远远的。
法庭上,律师用极富情感的声音陈述着周霞的犯案经过、犯案动机,以及她悔不当初的心情。
吕钊第一次完整地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现自己从头至尾都是个局外人。母亲站在铁栏里,强忍住哭泣,而身为儿子的他却从来没有好好倾听细节。
他无法理解母亲的极端,没能给她有力的支持,在她遇到困难时只会沉默。看到自己最亲的母亲被丈夫背叛、抛弃甚至是厌恶,他却什么都没做。
就在吕钊为自己的疏失自责的时候,对方律师的攻击开始了。周霞被指行事偏激,早有预谋,对吕国良与文晴或是其它的人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周霞像发了疯似地拼命摇头,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她知道自己需要为过失付出代价,但那不应该是永不翻身。
吕钊几乎要看不下去,他不敢相信对方律师居然会用上那么恶毒的词语。母亲不堪重负,哭得几近晕厥,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父亲居然也加入诋毁母亲的行列,出庭提供对母亲不利的证词。
“够了!”吕钊大喝一声,打断父亲的证言,并指着他咆哮道:“她是你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她跟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如果她真的这么十恶不赦,你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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