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还没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哦?」楼砂有趣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出的手﹖」
「奴家……猜的。」好险,差点说漏了嘴!普通人是不可能从地上一颗小圆石,联想到什么隔空打穴的手法上去的。
「是吗?」他笑得很高深莫测,站在她身边一同看着底下幽深的湖水,突然开口道:「刚才推你的是程家的公子。」
啊,原来楼砂全看见了!难怪刚才一直脸色不善。这位程公子……好一个君子礼节啊﹗「臭书呆力气倒是很大。」温柔只能苦中作乐了。
楼砂看了她半晌,突然低低笑了。果然﹗先前听她的谈吐和琴音就一直在猜想……他果然没认错人﹗「勇气过人啊!好一朵夜来香!」
夜来香?她身上从来只沾白兰香气……等等﹗夜来香?难道、难道昨夜是他?所以他会隔空打穴,所以觉得他放纵的笑声耳熟?这……温柔惊疑不定地看他,谨慎地回报一笑:「公子你认错了,我这是白兰熏香。」
「嗯。」他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那样子分明是不置可否。
算了,和这人说话简直是打哑谜,累哦!温柔转头看船外,岸上点点灯火,已经很近了……楼砂好笑地发现她和他竟是非常相像,不太甩人……有意思。「温柔,」他连名带姓地叫,夺回她的注意力︰「幸会。」
「幸会……楼砂。」
他点了点头,。转身回舱房中了。
温柔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帘后,忍不住呼出口气。这人真是个标准的怪人!他到底是不是昨夜的蒙面人?她还真没把握下结论。
可是不管怎样……的确是幸会啊!这样文武双全的男子不多得。
待画舫靠了岸,离原定时辰还早,苏堤上尚无人迎接。关宇飞脸上颇见尴尬:「温姑娘……是否稍等片刻?」
「红香院离此不远,奴家自行回去便是,小王爷无需麻烦。」没了披风,她的手脚已经微冰,再等下去可就会越来越冷了。
关宇飞满脸歉意:「游湖未尽兴反累姑娘受惊,明日我会差人送几疋丝绸过去,给姑娘陪个不是。」
「这怎敢当……」她微微欠身,「奴家谢过小王爷。」
「姑娘保重。」
温柔被侍从护送下船,一阵夜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唔,等下得走快点热热身,可别让自己感冒了。
「温柔!」船上只见楼砂解下自己的披风,一扬手,黑色披风不偏不倚落在她面前,让她顺手接住。
温柔笑笑兜上,朝他拱了拱手:「多谢。」
从身边侍从手里接过琵琶,刚好读见那人脸上来不及掩藏的不屑,船上小王爷也是一脸错愕。
嘿,人没冻着最重要,还管它什么繁文褥节!再说她是个妓,他们又奢求她把「女则」读几遍?……嗯,严格说来是一遍也没读完,看了两页,就不屑地把整本书拿来当草稿纸了。
走在回程路上,温柔心里不经意地想着楼砂。如果他是昨夜那蒙面人的话,那……果然是「再见」了﹗突然了解当时心里的不安为何而来,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是否代表至少还有一次的「再见」?……唉!她忍不住叹气。早知道年初就去城南江半仙那里卜上一卦了,今年她是不是刚好有颗姓楼名砂的扫把星当头照?
王府出内贼其实和她没关系、小王爷让人行刺更和她没关系,她……不会被卷入这一团乱吧?也许是这次游湖经历实在与众不同,也或许真的是担心吧!多数时候温柔是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这天晚上却破例失眠了,半个晚上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杂事,直到天近破晓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中无梦,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唔……为什么都没有人叫她一声﹖睡得太晚了,头有点昏昏沉沉。她揉揉太阳穴,随手拉过椅背上的披风兜上,赤足下了床。
看到眼前的东西,温柔挑了挑眉。一觉醒来,怎么她又变得富些了?桌上堆着两疋光泽亮丽、绣工精致的蜀锦,上面附着一纸薄签,是用两锭黄金镇着的。温柔拿起一看,直觉那字迹好生娟秀清盈,该是出自兰灵之手吧?红香院里再无人有她那一手好字。
……唔,原来兰灵是代小媚执笔。大意是说康成王府一大早就差了两个人来,除了原定的报酬,还多送了十疋蜀锦和五十两黄金。李嬷嬷一开心就吩咐准她一天假,任她睡懒觉。
末了,右下方画了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太阳,太阳下是一头好梦正酣的猪……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这是小媚的真迹了!这丫头,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温柔将纸团起,置之一笑。既然有一个下午的空闲,那……去看看娘吧﹗她打开樟木衣橱翻了半天,挑出一件白缎面刺金绣,彩锦滚边的上衣,配红绫襦裙,再加上一条金线薄纱罗披帛。嘿,老娘对她的服饰装扮向来跳剔得紧,要去朝见,可不能邋邋蹋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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