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明说了,那……那还提出来做什么?」原来他和天庆早知道了!而真正不知情,却只有她一人?
她以为人人当她是金嫮儿,而她也是如此努力地扮演金嫮儿的!她愕然。
不过,虽然她是在那一场大火中被人救了,而救她的人刚好是到苏州县府上作客的杭州知府,甚至之后被带往苏州知府府邸的她,在一次因缘际会之下,被那困痛失爱女而得了失心疯的夫人当作是金嫮儿,继之以这身分扶养成人。可,这也并不代表婚约就是失效的呀!
她以复杂的心情看着他。
「也许这对妳来说有点难以置信,又或许妳会怨我和天庆为何早知却不道破,不过我和天庆却同时以为,如今谁是谁根本不重要。这事,我小时不提,的确是因为天庆喜欢妳;而我稍早不提,则是以为妳与他早心意相属。不过到了这时,如果妳仍觉得这婚约有意义,或者嫁予我是妳真心所盼,那么,就当我刚刚一番话从未说过,且我明早就上金府履亲。」
「你!」
「该说已说,请妳慎重想想。我去看天庆,明晨等妳回复。」
「翟天虹,等等!」在金嫮儿的低嚷下,那毅然的背影已没入如水的夜色中。
最后一夜,近晨,丑时,屋外看来将降雨。
「姑娘,剩最后一道菜了。」
「嗯。」
「娃儿,妳还可以吧?大少爷昨晚儿离开就没再进来,还是让我们去找大夫过来?」虽然她的动作每每准确无误,但她苍白的脸色却让身边的人不得不为她担心。
那问题,已问过于阳无数次,只是这回她连声「嗯」都没答,因为她此时的注意力全给了砧上的一切了。
游刃于猪头熟烂的肉皮与骨之间,她的力道虽只须下二至三分,但却需要更高的技巧。若皮肉脱骨在先,再下锅蒸闷,做出来的烧猪头形体必定糜烂不雅,所以依照书卷上的做法,得将整颗猪头下锅闷至熟烂,再取出将皮肉与骨分离,而也因为皮肉烂透,所以分离时的刀工必得快、准、轻,要不仍是等于前功尽弃。
「哗,」就在围观众人的哗然声中,那满滥茴香的半边酱色皮肉,竟是滑溜得脱骨而下,乖乖躺上砧板,跟着,于阳又一个滑刀……「哗!」
咻咻咻!另半片皮肉下砧,立即被于阳手中的快刀切成片状,而顺着皮肉一拱,那平的皮肉即刻又成厚实的拱丘状,就宛如未曾离骨。
「大娘……盘……」才出声,人就软了,伏上灶边的于阳不忘轻扣那盛在刀上的软肉,不让落砧。
「哎呀,怎么这样?」数人赶紧一搀。
「没关系,只差这程序了,放开我……我可以自己站。」使尽力气直起软掉的腿,于阳执意将头皮装盘,见状,谁也不敢动她,怕一动,那刀上的极品便会乱了形。
直起身,于阳平刀将皮肉往花盘上摊去,而反复两次,那蒸上三日夜的猪头竟是再次在众人眼前气宇昂扬。
「姑娘……妳这没骨的猪皮居然还会笑?」不夸张,那猪嘴部分就是个弯弯的弧。「是死得瞑目才笑的!大家快看牠的两只耳朵,哇……会动!会动!于阳,妳看牠是不是会动?」所有人的目光全移到于阳身上,她们看着她干裂的唇,扬起一道笑「呵……第一百首,这就是书上说的,猪耳朵上有软骨,烂而不烂……」话来不及说完,人又软了。幸好这时进门的翟天虹刚好扶住她,要不然她可能会一头栽进那还热腾腾的蒸锅里,成了下一颗烧猪头了。他将她打横抱起。
「你……来了,我……」偎在他胸前的她,若非一口气撑着,已有立即昏去的可能。
「一百道完成了,想功成身退没那么简单,我带妳去见见妳的客人。」
她的客人?于阳来不及思考,人就被带到门边。「等……等一下……」手指向灶房角落。
是灶君及《灶王书(51)》。再回眼看着于阳,翟天虹露出温暖的笑意。「是妳的客人,也是牠的客人,一起去。」
只是来到翟府后门,看见的却是一群衣不厂体的乞丐,他们有些仍窝在宴桌边,有些则缩到墙角,但个个手中无不抱着盘碟、抱着碗,有的一只,有的则满怀。
行为略为正常的,可能就剩那坐在最边桌的一名青年和一名紫衣少女。
「各位大哥、大叔、大伯们,这是第一百道,也是最后一道的福神笑。」将拼成一大花盘的香品搁桌,老厨娘朝着那三天三夜不停嘴的客人们嚷了。
可怪的是,她嚷虽嚷了,那一群数十人的客人却没一个动的。莫非是全吃撑了不成?还是她的声音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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