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想听古圣先贤的奇闻轶事?”这倒也可以。
“是啊,是啊。”
玻拍猛点头,只要不听课,什么都好。
“啊!不过……嗯,不要太枯燥的,什么卧薪尝胆啊,精忠报国啊,夫子您不要说那个,其它什么都行。”她又补充道,那些呆板的道理,听了会想睡觉。
“好,咱们就到悦己园里说(艳歌罗敷行),这不是古圣先贤的大道理,只是一篇跟你们同年纪女子的故事。”沈敬儒领头走出书房。
(艳歌罗敷行)?什么东西啊?琥珀与思卿相视一眼,思卿耸耸肩,双手一摊,两人只好跟着夫子后头出去。希望不要是无聊的文章!
两人后边跟着一大票仆役下人,忙着端砚拿笔,捧书递茶。
三人在建造精美的角亭坐定,沈敬儒示意一旁的仆役将书卷放在石桌上。“琥珀,你先念一次,看有没有不熟的字?”
又是她?怎么夫子每次都点她啊!
“为什么又要朗诵啊?昨天已经念得很累了啊……”琥珀嘟起小嘴。
“你不念,就教云庄主念噗?”沈敬懦低啜口茶,悠闲地道。
伴读怎可让主子念?她看了夫子一眼,又看了看文章,不长,好吧,她就念吧。
“日出东南隅,照我素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看词:‘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琥珀念完后,看了看桌上的茶,天好热,稍微念一段,就觉得口渴。
“琥珀,喝茶。”思卿大刺刺地说道。她绝不让自己的姐妹淘受委屈,念书很容易口干舌燥耶,总得给茶喝吧,这臭夫子要是有意见,她立刻就把桌给掀了,看谁比较狠!
沈敬儒看着玻拍喝茶,倒是没出声。
琥珀喝茶有个习惯,她喜欢喝完后,用小舌头舔一下唇瓣,抿一下小嘴,品尝茶叶留在口中的余味,就像喝酒一样。这个细微的举动全落入了沈敬儒深如潭水的黑眸中。
他看着她喝茶,看着她优雅地将茶杯放回桌面,看着她小舔唇瓣,看着她微眯着眼,品味茶香。心头泛起一股暖意…
“咳!云庄主、琥珀,你们俩看这首古乐府,有没有什么感想?”他调整嗓子,试图让声调听起来与平常一样。
“感想?没有,就是个登徒子看罗敦长得漂亮,就想调戏人家。”思卿懒懒地答道,顺手拿起青花瓷杯,也大方地喝起茶来。
“琥珀你呢?你对这首古乐府有何感想?”
夫子又点她?“我?有何感想?”琥珀没想到沈敬儒会问她,她才刚念完啊,怎么夫子又问她?
“嗯,说说你的看法。”
她没有看法,她只觉得口很渴——
唉!等等……
琥珀灵眸一动,鬼灵精地说道:“思卿说得对,使君这男人太好色了,已有了妻子还想拐人家罗敷,男人好色下流很不可取啊!夫子,您觉不觉得天下有很多这类猥琐下流的男人啊?看了就让人恶心!”
琥珀朝沈敬儒漾起不怀好意的贼笑,继续说道:
“夫子,您要是看到像罗敷这样美丽的女子,会不会也跟她搭讪啊?像那个好色的使君一样?”
思卿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给她,干得好!琥珀。
嘲讽夫子是她俩常做的事,通常夫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很火大!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名节,怎可让生徒嘲讽自己呢?
只见沈敬儒不慌不忙地道:“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遂,女子最重要的不是美丽,而是内在的美德,内心如果不存善意,任其外表再美,也不会吸引我的。”他直直凝着琥珀。
“内心是善是恶,没人看得到吧!就像使君明明想勾引罗敷,可外表看不出来啊,因他是有地位的人嘛。夫子,难道您看得到人心吗?”琥珀又问。
“嗯,其实内心善不善良,听那人的言语就知道了,譬如蓄意讥讽师长的,就是内心不为善,这样会糟蹋美丽的脸孔的。”他轻轻勾起嘴角。
琥珀闻言,心口猛然一惊。夫子怎么好像意有所指啊?不要紧,反正她琥珀不是美女,没关系,咦?等等,思卿是美女?
啊,那……那夫子是在嘲讽思卿罗?
琥珀转念一想,不得了,哪能容许新来的夫子如此羞辱好友!
“夫子,使君蓄意勾引美女也是不善啊,那男人为何就不会受到惩罚?”琥珀反击道。她琥珀岂可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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