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根本无法静心听美浓说话。她只知道她和绮罗之间,没有夫妇应有的『伊露哈』程序。
「为什么要讨厌?为什么要怨恨呢?」
「这个嘛!譬如说有一方出轨的话,另一方当然不高兴啰!」
「出轨?」
「就是跟合吃三日饼(结婚初夜三天后,合吃饼的习俗)以外的人,做了『伊露哈』的事嘛!」
美浓想,反正单纯的三公主是不会懂这些事的,就用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
「跟合吃三日饼以外的人…做了『伊露哈』…?」三公主抖颤起来。
《那么,昨晚我毫无疑问的,是跟合吃饼的绮罗之外的人做了『伊露哈』不是吗?因为我像是那种会出轨的女人,所以绮罗讨厌我?不跟我做『伊露哈』?》
公主忘了出轨不过是昨天的事,在那之前,她跟绮罗之间本来就没有牵涉。如果能想到这一点,她或许就能整理出比较有建设性的思绪。
美浓发现公主不太对劲,跑了过来。
「公主妳做恶梦了吗?…呀!这滩血……是每个月的秽物吗?」
「什么?什么东西?」
从知道『伊露哈』的意义那一剎那,三公主满脑子都是:绮罗为什么不碰自己的疑惑,以及身为有夫之妇出轨的恐惧,几乎已经到了将近精神崩溃的状态了。根本搞不清楚,美浓在为什么事大惊小怪。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周期乱了?不是两个礼拜前才刚结束的吗?看妳这么恍恍惚惚,可能真是周期不顺了。总之,先躺下来再说。如果真是秽物,得吃斋戒食物才行呀!」
美浓慌慌张张的跑向厨房。三公主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告诉她,安稳无色彩的生活,已经开始渗出了颜色,她感到一阵寒栗。
宰相中将回到家后,遣走所有的人,关上所有的板窗,连御帘都放下来。再用屏风等所有可以立起来的东西,围成一个四方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后,才能慢慢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
这之前,因为事情太过突然,他在走出公主房间、坐在牛车上颠簸时,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是第一次!三公主竟然是处女之身!》
可是,如何叫人相信呢?虽然亲眼看到了落红的证据,还是难以相信。
《绮罗……居然从未动过三公主!》
他爱三公主爱到连皇上都要他节制的地步,值夜时也从不忘给三公主送情书,听到有珍贵的女性布料问市,就亲自去买给三公主。这样的绮罗,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绮罗无能……?或者他是对女人没兴趣的同性恋者?不,不可能!以他的美貌,如果是同性恋的话,早就被兵部卿宫的毒牙给咬了。可是,不曾听过这样的传闻,绮罗身边也看不到面貌皎好的男童……不懂,我实在不懂!对了…》
中将想起一件事!在丽景殿时梅壶皇妃说:「听说三公主还很孩子气呢!」
当时,绮罗的确是毫不犹豫的响应地说:「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因为三公主还太孩子气,所以他一直忍耐着、等待着?》
这么一想,中将整张脸瞬变成苍白。
《难道绮罗是不想硬来,而期待着自然状态下的结合?温柔体贴的绮罗,是很有可能的。他真的对三公主痴狂到这种地步吗?》
想到自己在一夜的嬉戏之间,就把绮罗如此呵护珍惜的人,彻彻底底的毁了。宰相中将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光是开玩笑说要潜入绮罗公主的房里,绮罗就已经脸色大变,说:「我会跟你绝交的!」那么,知道自己的妻子被睡过的话,绝非绝交可以了事的!
不!说不定会禁不起这样的打击,出家当和尚呢!
《开玩笑,和尚不但臭,而且又全是同性恋者。把绮罗放在那种地方,不就等于羊入狼群吗?还不如让我…》
中将不安的时而站立时而坐卧,不明究竟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以为他疯了。不过,这也是事实,他是快疯了。
每当爱情路上发生了问题,他就会把曾经发过的誓-今后绝不再纵欲、绝不再碰人家的妻子、情人-重新再宣誓一次。可是,他觉得这一次再发那样的誓,也只是徒然。绮罗究竟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这是一切的关键。
如果绮罗不追究,我绝不再碰那个像娃娃一样的女人!如果绮罗狂怒,我就张开大布巾哭着说,那是一段睹了命的恋情,用男人的眼泪争取他的同情,让他原谅我。如果绮罗绝望得要出家--那么,我就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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