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只容得下一个人、一个名字——克烈。
忐忑的心,随着銮车的行进而颤动不已,即将到临的未来令她怯懦,害怕着面对她未来的丈夫、恐惧于镂刻在她心版上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茫然地望着在眼前舖展开来的道路。
等在前头的,会是种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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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汗,大唐恒安公主銮驾已入都城。」王宫侍卫弯腰屈身,恭谨地对高踞在舖设着坐垫的王座上的大汗说道。
「喔。克烈和萨尔达呢?」颉密可汗站起身来,大跨步走下垫高的王座。
「已随着公主进城。克烈王子为前导,已经率队进入王城;萨尔达王子则伴随于銮驾之侧。」侍卫回答着,随即呈上一份卷轴:「此有大唐恒安公主陪嫁妆奁清单一份进呈。」侍卫高举双手捧着,颉密可汗看也不看,迳自走过侍卫身边,迳由身后大臣接过那份清单。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大唐皇帝送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来给我。」颉密可汗笑说着,朝着王城大殿走去,身后一群王公相随。
一群人迤逦向前走去,一路上听着大臣大声念诵着清单上的礼品名目和数量,颉密可汗脸上的笑容表示着对嫁妆丰厚程度的满意。
不多时来到了大殿之上,颉密可汗并未登上王座,反向殿外走去。
基本上,对于这位年轻的新娘,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恒安公主嫁人回纥,左右也不过是政治上的手段,虽然给予她一国主母的地位,但他并不打算给予她政治上的权力,更不打算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爱,妻妾众多的他是不需要这样一个青涩的小女孩来充实他的后宫的。
克烈所带领的兵队在宫殿外的广场上分列两旁站定,克烈随即趋前谒见他的父汗。
颉密可汗将单膝跪地的克烈扶起,豪爽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一趟远路辛苦你了,怎么样?在大唐一待半年,对那边的情势了解多少?」
颉密可汗有雄心于天下,一心想将蓝天所覆盖的土地全纳为他的统治之下,此次虽然和大唐联姻以化解腹背受掣的窘境,但他派心思细密、观察力优于常人的克烈出使大唐,其主要目的就在打探大唐朝廷的状况,以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之效。
「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对于大唐朝廷诸多大臣,孩儿已有相当的了解,待稍些时候,儿臣自当一一面禀。」
「好,很好,辛苦你了。」颉密可汗拍了拍克烈的肩,望见大队车马向前而来,其中出现萨尔达的身影。「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看过大唐公主长什么模样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克烈略一犹豫,还是嚥下了本想说出口的话,只是恭敬地回答:「是。父汗还是进大殿接见恒安公主吧!大唐的规矩礼仪麻烦得很,想必恒安公主还得先沐浴更衣一番,才能来谒见父汗,未免让父汗久等……」
「钦,没关系,理那些囉哩罗唆的礼节做什?这里是回纥,咱们不作兴大唐那一套。」颉密可汗挥了挥手,撇下克烈,自行继续朝外走去。
克烈看着他父汗的举动,以北方民族的习性,对尊贵的客人均会迎入住室相会,但对一般的客人则不然,颉密可汗此举可说是对恒安公主的蔑视。但,克烈希望自己能将之解释为他父汗是急于想见见未来的妻子,所以才会有此举动。
他不知道现在李妍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想必是惴惴不安吧!也许,在见到他父汗的第一眼,她会瞪大了双眼,无法控制恐惧的情绪在她眼里流露,而这种种和她的母国迥异的风俗,更会让她不习惯,而更加地思念家乡吧!
但是,他自知无法帮助她平抚这一切,无法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如果今天换作他将成为她的所有者及保护者的话,他将倾尽所有,让她能安然地憩息在他的臂弯中,忘却一切的烦忧……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声长歎了。
萨尔达命令车马队止步,只命公主銮车继续向前,至于随行的大唐侍官、宫女等,自有从人去安排他们的下处。慢慢的,车队兵马散了开来,只有萨尔达和几个贴身侍卫下马,随同公主銮车一同进入宫门内的广庭。
李妍和裴颖虽然坐在车内,但也感觉到了外边的动静,可李妍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入回纥都城,就必须面见颉密可汗,连个喘息、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教她一颗心不由得高悬着,似要蹦出口来似的。
不一会儿,銮车停了下来,李妍紧抓着裴颖的手,惴惴不安地吞嚥着口水。未有任河征兆间,车帘蓦地被掀开,李妍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背脊挺直地贴在车壁,瞪大了眼直视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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