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最普通的夫妇一样,男的踏着院内公鸡的鸣叫声走向耕田,挥动锄头;女的在烈日炎炎的正午,手拎瓦罐送晌午饭。
白天他们是最勤劳的农民,夜晚是最恩爱的翠鸟。
简陋的陈设遮不住他们的浓情蜜意,溢满的幸福几乎令他们不能自拔,深深地沉溺在简单而平静的生活中。
但当他们仍处在新婚的喜悦和甜蜜中时,成派十万火急的连续数封信将他们催上了北上的马车,踏上了回师门的千里远途。
***
在晃动的马车上,他们缓缓向北走了二十几天,越行进越感到寒冷,周围渐渐变得山川壮阔,处处是参天大树,景色益加呈现北国的风光。
杜微在马车上好奇地揭开一角窗口的布帘,马上被地上扬起的白色粉尘迷了眼睛,“这是什么?是雪?”她抖抖头上的雪屑,惊讶地说,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进入了一个冰雪般的世界,处处银装素裹,万事万物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中,“我们现在在哪里?”
掷剑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微笑了一下,伸手将帘子放下来,“是天山,这里一年四季都会下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成派便是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面,我们很快就要到山脚了。”
“你的故乡就是这里?”她好奇地问,伸手拉拉他身上的衣服,难怪他总是穿那么单薄,原来是早就适应了。
“应该是吧,师父说,我是被丢在雪地里的孩子,是他把我捡回去养大的。”不光是他,还有好几个师弟,也是这样到成派的。他回忆起师父严厉又慈爱的容颜,不由得有些伤感,他去世也已经五年了。
他是个弃婴?她才头次听说。
这时她才恍然省悟,她对他的了解有多么少,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一生一世,她会用尽全心去爱他,直至弥补他从小未曾得到过的感情。
她的手指,上面还留有被火烧伤的疤痕,轻轻地描画他脸部的轮廓,挠得他痒痒的,伸开大手将她的圈在里面,“干什么,不想听我的故事了吗?”
她的眼里含着温柔的笑,胳膊不知不觉环上了他的颈,“可我现在有更想做的事……”她的脸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唇边漾出春意朦胧。
他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这可是杜微难得的邀请。
慢慢地,他薄薄的嘴角荡开了一丝笑容,瞳孔灼灼发亮,“小妻子,你就不会自己找答案吗?’
这三个字瞬间让她脸上腾起了彤云,含羞带怯地回望着他,而掷剑再不给她乱发言的机会,俯下头啄住了她小巧的红唇。
“下车吧,我们到了!”一路颠簸的马车,在一座雪山的主峰前,终于停了下来。掷剑搂住杜微娇小的腰身,将她从车上抱到雪地上,“看,前面的屋群,就是成派!”
他看着一别五年的故居有些出神,走到了山上,他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想念青梅竹马的师兄弟们。
杜微披着一件棉斗篷,被掷剑裹得严严地搂在他怀里,她对白雪皑皑的世界毫不熟悉,可是却感染了他的快乐,“我们不进去吗?”
他笑着啄了一下她的额角,“我刚才放了信号给他们,会有人出来迎接我们的。”这是成派的规矩,没有得到许可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
她点点头,看着在白雪覆盖中屹立的青墙灰瓦。它们在洁白的雪中显得雄伟、气势而庄严。门外错落有致的雪松、巨柏都硕壮英挺,到处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就是掷剑生长的地方,她偷眼瞅瞅身边站着的伟岸男子,难怪他会长成一副深沉又包容的气质和气魄,该是这北国的风情赠予了他宽广的胸襟和坚忍执着的性格。
“看,有人出来了。”他冲她眨眨眼睛。刚刚还泰然自若的剑客,现在高兴得竟然像个小孩子。
伴着飞溅的雪屑与碎冰,几个青色身影从大门里闪出来,还伴着激动的叫声:“二师兄!二师兄回来了!”
为首的一个影子跑得最快,杜微只觉得眼前一晃,她已经冲到眼前,笑着跳着扑进了掷剑的怀里,笑声像银铃般清脆:“二师兄!我想死你了!”
掷剑忽地一下将她举高,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子,瞅得杜微眼花缭乱,才把她稳稳地放在雪地上:“小师妹,你长高了不少嘛!我都要举不动你了!”
杜微这时才看清这少女的模样,大概十八九岁,脸庞红扑扑的,身材高挑又结实,像一棵小白杨,眉目更是漂亮,不只带着天生丽质,更有习武者特有的一种英气,这让她的少女色彩焕发得格外俏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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