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们就要被黑暗吞噬。
咆哮的吼声突然喊彻旷野,久久不去。
粗大的树干在狂风般凌厉的杀气中被吹断了,满天飞舞着草屑与落叶,血腥味布满了原野……生死场上,终于一死两生。
***
“师兄,我们出发吧!”柳满谅意气风发地一抖缰绳,骏马如离弦的箭率先冲到小路上。
掷剑一笑,纵马追去,清脆的马蹄声踏在路上,像一曲三弦琴奏出的归返小调般动听。他的心中也正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他马上就可以回到杜微身边了!又一次急匆匆地赶到北京城,不同的是,这回成掷剑是为迎接杜微而来,他要给心爱的人一个家,一个稳定的生活。
凭着记忆,他们一路奔往旧日破败的小屋。
到了门口,掷剑和柳满谅却齐刷刷地怔住了。
年久失修的屋子更加衰落了,可让掷剑心悸的是门上的一把大锁,布满了尘埃,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开过了。
他翻身下马,扑到那扇晃晃悠悠,结满蜘蛛网的木门上,那大锁像是迎头一棒,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他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满心欢喜顿时化作了不敢置信。
满谅拦住一个过路的妇人,急急地询问:“大嫂,您可曾见过这屋的主人?那姓杜的姑娘去哪儿了?”
妇人上下打量他们,疑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妻子——杜微是我的未婚妻子。”掷剑坚定地说,握紧了掌心中的金玉刀鞘。
他终于来了吗?杜微苦苦等待着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妇人定睛瞅着掷剑,心头一酸。
他多么英俊,多么威武,剑眉俊目,长身玉立,英气勃勃,眉宇间流露的真情感人至深。可是这一切全都太晚了!
她脸上先是阴晴不定,好半天,才伤心地说:“那孩子……杜微……两年前就死了!”成掷剑仰起头,阳光照得他微微地半闭起眼睛,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卖包子唉——”
“卖冰糖葫芦——”
“有好吃的糖果——”
路边小贩的吆喝声让他发现,恍惚中他竟走到热闹的市集了。
他转头准备回到暂居的客栈,却瞧见市集的那头抬来一顶华丽的红妆小轿。大概是深居简出的闺中少女,为了采买胭脂等物品而来。
他本已经走远,却见那轿子垂着麦穗的门帘微微一抖动,伸出一只羊脂般滑腻,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摆了一下。
只是比划了一下,那纤纤玉手随即便缩回了轿中。
他一愣,大叫:“杜微!杜微!”不顾一切地追上前去。
熙攘的市集淹没了他的叫声,人群将他和轿子越隔越远,周围的人纷纷回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瞅着他,像瞅着一个疯子。
他拨开挡路的人,奋力追着红妆轿子,发力狂奔。
转过一个街角,轿子被抬人了一所豪门宅楼。
楼花的门大敞着,里面传出轻飘飘的笙竹歌乐,不少衣裳光鲜的公子哥儿正在里面饮酒作乐,美貌的女子频频献酒,一振歌舞升平。
他被扑鼻而来浓郁的脂粉味弄傻了,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瞅着那富丽堂皇的门匾,那上面妖娆又脉脉含情的几个字,如几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
★★★
掷剑独自一人在清冷的屋子里喝着闷酒,冷峻的脸上透出凄楚。
“师兄,别再喝了!”满谅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夺下掷剑的酒杯,“别再折磨自己了,我有新消息!”
掷剑不语,索性拿起酒壶长饮。
一直温暖着心头的那簇火苗熄灭了,熄灭得如此迅速如此不落痕迹,让他无法接受,烈酒烧得他胸口发烫,却也痛得惊人,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盘踞在那里。
满谅伤心地坐在他对面,瞅着他状似平静地饮酒。
整整三天了,自从他们得知杜微已经香消玉殒之后,掷剑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酒,只是眼眸中,有一种痛彻心肺的伤悲。
“师兄,我有新消息……”他难过地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掷剑又喝了一大口酒,而后,整晚第一次开口,平平板板地说道:“她没有死。”
满谅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
掷剑低声说:“我看见她了……”他丢下酒壶.闭起了双眸,眼角却慢慢泛出了泪,悄悄地跌落在衣领上。
“在挹翠院。”
☆☆☆
精巧的雅阁内,一名娇美艳丽的女子横卧在软榻上小睡,白玉般的胳膊柔弱无力地搭在榻边,似是无限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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