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余路不甘不愿地躬身。
“爹,是那汉子先骂您,我和余师兄气不过才出手的。”兰瑶拉着父亲衣袖,仍然余愤未消。
兰豪杰疼爱地拍了拍女儿的头,看向青衫弟子,“事情处理得如何?”
青衫弟子垂手答道:“已赔了损坏的桌椅,那汉子也道了歉,已经走了。”
“算啦,我遭人看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做人坦荡,问心无愧就行了。”兰豪杰不以为意地笑笑。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兰大叔你襟怀宽广,很了不起啊。”
兰豪杰一愣,见说话的是一身褴褛的尚轻风,不由赞赏地一拍他肩头,“好孩子,你也劝劝你义父,叫他别推辞了,到风府来住段日子。”
尚轻风手抚下巴,认真想了想,不必抬头,也可感受两道不屑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眼光一斜,又见兰瑶以手掩鼻,离自己远远的,一脸嫌恶,不觉捉弄心起,笑道:“老爹,你不是说风府的厨子挺不错的?让我也见识见识成不成?”
“这个……”老乞丐犹豫起来,他月前旧病复发,蒙尚轻风救治,从此硬赖上认了义子,这个把月来,两人情分日深,不明底细的人见了,还真以为是一对血亲父子,他极喜爱这孩子,实在不忍拂逆干儿子的心愿。
“唉,老爹你要实在不愿就算了,‘十里铺’的美味烧鸡不是天天都能吃到,捡些剩汤冷菜也可将就了。”尚轻风颇有些哀怨地拉起老乞丐要走,经过兰瑶时忽然一个趔趄,撞到她身上,忙努力站稳,满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饿得太久有些没力气,没撞疼你吧?啊,抱歉,你的衣衫被我弄脏了,我帮你弄干净……”
兰瑶正纳闷自己为何没躲过,却见他满是污泥的黑手在自己洁净的衣衫上又抓又拍,反倒越弄越脏,不由怒道:“你走开!”
“好啦好啦,衣裳脏了就再换一件,宋老哥,既然这孩子也想去,你就别再推了,再推就是不给我面子!”兰豪杰拍着老乞丐的肩笑道,“走吧走吧,别叫兄弟为难啦!”
“那就打扰了。”尚轻风自行替老爹做了主,故意再迈上一步,见兰瑶忙退后两步,不由好笑,也不再理她,只管和岳初晴说起话来。
一群人沿街而行,兰瑶边走边犹自生气,余路与她并肩而行,小声道:“瑶师妹,你别生气啦。”
兰瑶白他一眼,“没用,江师兄进去一会儿就解决了,你却要打那么久!”
“我……”余路一窘,说不出话。
“江师兄,你的功夫越来越长进了,难怪爹爹总是夸奖你!”兰瑶扬起娇美的脸庞,眼中含笑。
着青衫的江对迎呆了一下,忙笑道:“瑶师妹,我还差得远哪,火候远远不足,你别赞我了。”
“好就是好,不必夸赞也看得出来。对不对,余师兄?”
“是啊。”余路闷闷地应了一声。
旁边一个少年也凑过来,“瑶师妹,我也很用功啊,师父也夸过我,你怎么不提?”
“对对对,我的师兄都很了不起!”兰瑶娇柔而笑,如明珠生辉,激荡着几颗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众星捧月啊!尚轻风在后面暗叹,难怪那丫头那么高傲又自得,果然是被人宠出来的,瞥见身边岳初晴落寞的脸孔,随即明了,轻笑道:“岳家妹子,我进风府做客,麻烦你照应了。”
岳初晴抬眼一笑,“尚大哥,你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我怕闷,你要有空,就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岳初晴心中一暖,府里的师兄弟整日只围着师姐转,极少有人注意过她,她生性安静内向,少与人接触,但心内却着实寂寞。
“好啊。”她抿起唇角。
“多谢你啦……”见前方兰瑶回头看了一眼,尚轻风做个鬼脸,气得她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引得身侧师兄弟又是一阵又哄又劝。
这么宠下去还得了?他无奈摇头,抛开眼前事,想到风府必然美味无数,不由乐陶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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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入乡随俗嘛,进了人家府里做客必然要换件行头才好,免得丢了他们府里面子,说他们待客不周……”尚轻风嘀咕着翻了翻刚送来的新衣衫,又望了望热气腾腾的浴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每间房里都自备浴桶,想洗澡还真是方便。”靠着浴桶坐在地上,他接着自言自语,“不过,看不到那丫头退避三舍的模样,倒很是有些可惜。”
忽然觉察到有呼吸声与轻微的动静,他有些疑惑,下人知道客人要沐浴更衣,不会来打扰,主人更不可能来,那是谁不敲门就闯进来?懒得站起身,直接绕桶爬过去,刚绕了半圈不到,就正对上一双好奇的大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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