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不由笑道:“哟,屈大夫,你这徒儿生得好哎,嫩得跟水葱似的。也对,你两个徒儿都是美人胚子,难怪你眼界高呢!”
这哪儿跟哪儿啊,他还没说什么哪!屈恒咳了咳,将茶端到船娘面前,她滔滔不绝了这么半天,应该口渴了吧。
船娘也不客气,一仰头将茶倾进口中。
“我再去倒。”婵娟抿唇一笑。
“呃……我自己去好了。”屈恒迅速站起身。
“哎,我还没说完哪!”船娘也站起来。
“婵娟她……有事问我,对对,有事要问我。您老累,就歇着,歇好了再说。”屈恒颇有些狼狈地拉着婵娟逃也似的离了尾舱。
“哎哎哎,我不累呀——”拉长的唤声隐隐传出尾舱,被吹散在沁凉的萧萧江风中。
“寒儿他们呢?”他长舒口气,还是外头清爽呵!
“都在甲板上。”
“哦。”跑得还真快。
“师兄师姐他们没拉着大师兄练功,大家都在看景致。”婵娟小心地瞄过去一眼,见师父满脸懊恼,忙一掩唇。
“你想笑就笑,我又不会气。”屈恒忍不住先笑起来,拉着她踏上甲板,“反正人人都听到了。”
咦,原来师父已经知道大家都在外头偷听了,那他都不气,难怪二师兄常说师父脾气很好。婵娟弯着唇角,忍住笑意。
屈恒暗自叹气,寒儿也在内吧,亏自己带了他那么多年,这孩子眼看师父有难,居然袖手旁观,真是白疼他了。他望向身边的娇弱少女,还是婵娟这女孩儿善体人意,好心救他于危难之中。
“师父!”在船舷边观赏两岸景致的四人颇有默契地齐回头。
啊,寒儿脸上尚有些为难的表情,想来是硬被拉去偷听的,他不出头,只怕也是被逼无奈。屈恒心下有些释然。
“师父,这一带风平浪静,真看不出是以湍急汹涌著称的松江。”尚寒有些尴尬地开口,他方才任由师父被船娘的口水淹没,真是不孝。
“哪的话,古人不是有诗说:径流石险人竞慎,终岁不闻倾覆人,却是平流无石时……”
“师姐!”婵娟轻唤一声,行船之人最忌“沉”字,他们倒罢了,只怕船家听到会老大不高兴。
“哦哦,算我没说。”梅笑寒赶紧捂住嘴。
“奇怪,那几只小舟跟着咱们有一阵子了吧,按理说船轻必快,怎么还在后头慢悠悠地晃?”二师兄捻捻长须,疑惑不解。
屈恒心中一动,放眼望去,辽阔的江面浩浩荡荡,遥遥望见几只小船紧咬着这只客船不放,小舟上的人影依稀可见。他沉吟片刻,忽地问道:“谁不会泅水?”
“他们两个。”梅笑寒立刻指向二师兄和栾杉。
“你们?”屈恒皱皱眉。
“呃……”两人难得气弱地低了头。
“婵娟呢,能坚持多久?”他轻道。
“放心放心,小师妹水性好得不得了,有一次二师兄自不量力地去救两个溺水的娃娃,结果自己也差点见了水龙王,是小师妹一个人把他们三个拖上来的……咳,我也不差哦!”江源山一带的江河湖泊早就被她玩了个遍。
“寒儿,你去将船家夫妇请上来,其余人马上整理好物件,凡泅水时累赘的,一概不带。”屈恒果断地指挥,见除了尚寒已快速下了甲板,其他四人仍在呆愣,不由低喝一声,“要快,再迟就来不及了,上岸后,宁县十里长亭见。”
“哦哦,好……”二师兄忽地明白,扯着沉着脸的栾杉,催促仍是一头雾水的梅笑寒与婵娟急急进入舱内收拾物件。
片刻,一干人已齐集到甲板上。
“这些就当我们买你们这艘船,实在抱歉,拖累两位了。”屈恒将两锭黄金放到船老大手上。
船老大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结结巴巴地捧着金锭,“这……太多了,恐怕都能买上三艘船啦,哪用得了这许多!”
“不,我们招来的事端牵连了两位,是我们过意不去。”屈恒诚恳的目光望着船老大,“此外,也是想请你们帮个忙。”
“你说你说,不必客气。”船娘抢先回答,笑得合不拢嘴。
“我有两个徒儿不会泅水,烦请二位送他们过江。”
“不打紧,不会游水总会蹬水吧,船上有个大木桨,带两人漂到江岸绝没问题,再加上我们在一旁护着,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多谢二位了。”屈恒郑重地躬身一礼。
“哎哎哎,我们可受不起。”夫妇二人急忙还礼,“水上人家,哪有眼见人遭难不帮一把的,何况你又给了这么多钱财,我们自当尽力,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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