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恩忽然噗哧一笑,笑得霁莲莫名其妙。
“你真的给小哥教坏了,没办法,你悟性比较高,碰到小哥那种人又有张能赚死人不赔钱的舌头,哪像我那口子,说穿了就是‘竹本’和‘古口’两个字!”
“什么竹本和古口?”霁莲有些傻气地问,她实在学不来卜家寨这些人特有的滑嘴。
“笨和固嘛,就是笨蛋和顽固啦!唉――我认了,谁教我当初一心就认定他呢?”晓恩戏谑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这还不算什么,瞎子也感觉得出来你和小荷待在这儿有多快活,那死脑筋不知道哪里堵塞了,怎么也点不通。如果念闻这么多的书,对人情世故只流于刻板僵化的模式,那我宁可嫁给这寨子……不,你瞧,我又说错话了,这牧场里任何一位大哥。”晓恩讲得火气大起,一阵猛作呕地骂起来。
“你不会是认真的吗?”霁莲凝重地问。
“当然不!”晓恩失笑,脸色随即柔和下来。“我只是太生气啦!那家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要骂也只有我能骂他而已,你别紧张。”
“女儿啊――我的小恩哪!肚子里的小外孙没事吧?”一阵震天怒哮,老虎大着嗓门冲了进来,接着一堆大叔、大伯也关心备至地涌了进来。
“没事吧?”最前头的侯师爷醉眼迷茫地笑了笑。
众人也纷纷问侯,霁莲反而迷惑为何大伙儿都知道这件事?晓恩也孤疑地回望霁莲,忽然捉狭地笑起来。
“我很好,我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有霁莲姐姐这么一位好大夫在身边守着,我大事都会化成无事。”晓恩开心地朝大家招招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当家,咱们出去喝酒。”侯师爷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又快速地以“凌波醉步”摇了出去。
“走吧!走吧!听侯老爹的话,咱家孕妇最要紧的就是安心休养,你们在这里穷喳呼唑扰我清梦,去!去!去!”晓恩以权威姿态下令,等人散得都差不多了,卜老虎还不放心地捏捏女儿的手。
“真的没事?你可千万别吓老爹,霁莲,有什么需要,尽管哈哈,别客气,懂吗?”
“我知道,谢谢干爹,嗯……冒昧请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晓恩……”霁莲笑了笑没接下去,一旁的晓恩早哈哈笑出声。
“还有谁这么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是小韬哥,他摆明故意要我老公难看。你知不知道,你韬哥不说话就不说话,他一说话,不是会造成大敌,就是能把人给气坏脑子。”晓恩说完又一阵大笑,仰天一叹:“我可怜的松吟哪,我得赶紧下床去安慰他受伤的尊严才行。”
“我的天哪――都快做娘的人,还这么骗你老公。”卜老虎猛摇头,无可奈何地瞪了女儿一眼,神色有些懊恼。
“快走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差点就要打起来了。”霁莲扶着晓恩,跟着急急走了出去。
***
两人对决的结果,羸家是――小荷。
刘大娘牵着摇摇晃晃的小荷,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人群中央,一身汗水和瘀伤的小韬和松吟。
其实也不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小韬甚至在一拳打上他的手臂时,还笑了出来,最初的意气之急变成了惺惺相惜,男人与男人彼此之间都有默契。
“刘大娘,来一把吧!咱们寨上有史以来最好看的龙争虎斗,精采得不得了,胜负未定,鹿死谁手还不知呢?”阿狗捧着一盘的啐银子,涎着脸猛笑。
“去!去!去!小狗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半点正经样!”刘大娘笑骂着赏了他一个大耳刮,牵着小荷走进人群里。
那盘银子很快地回到晓恩手上,恶狠狠地朝阿狗假笑一阵,笑得阿狗寒毛竖立,他退了一步。
“好……给你,给你,别再笑下去了,算我怕了你好不好?”
“是你太狠了!打架的是我老公,你赚这种钱真没良心。这银子,本姑娘收了。”晓恩说着,尽数将啐银倒进腰间的荷包里。
霁莲看着阿狗苦恼的脸,忍不住摇头失笑,再看看扑在一起的小韬和松吟,又大大叹了口气。
阿狗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低声咕哝几句:“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把咱们牧场的男人给忘了吗?”
“怎么办?”
“让他们打!”晓恩捏着荷包,头也不抬地开始数起银子和数量,态度冰冷,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嘴里却怨声再道。“笨男人,打这种无聊的架,搞得一身脏兮兮的,回头看我让不让他上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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