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还成亲?”既然不要,就不该成亲,那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玩,终身之事岂可儿戏!
“唉!”他叹息,那气息随着风儿幽幽飘在凄冷的冬夜。
她没有接着问,他也不回答,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望着两处出神。
但是,该死的,她多么希望他能出口回答啊。天知道他刚刚的一句“不要成亲”让她的心头是怎样的震动?
而后,他没有回头,却开口:“靳非垠?”
“嗯?”今夜,他叫了她的名。
“商信说你有好家世,为何来做下人?”他缓缓回首,目光虽浑却是灼灼望着她。
“为了一个人……”她淡笑,回视他。
“谁?”
“你啊!”他醉了,明日就会忘了她所说过的话,这样的机会也许只有一回,她要告诉他,她的心事;要告诉他,她的爱恋!
因为,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恐怕真的是没有机会了。等明日的太阳升起,他就是有妻室的人了,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她坐在一块。而她……她也真的该离开了。
再不走,她怕自己承受不住日日煎熬。
“我?”他不懂。
“记不记得,你曾经救了个人?”
他点头。
“我就是那个人。”
“哦……”他拖长了声音,“你要报恩?”
“不只报恩……”她望向他,但他却突然地没有看着她。她眼中闪着为他而灿烂的神采。可是他却选择了不见!
“不只报恩,”他没有知道结果的心,但她要说,为着或许惟一能让他知道的机会,“我的心,遗失了。”
幽幽渺渺的声音飘进他的耳,让那犹自握着酒壶的手不自觉地颤动了下,险些失手将它落下。
“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黑夜中愈加显得惑人,但迷惑住的,却只是她而已啊。
他的仿佛淡然的没有半点感觉的回答,那一声长长的“哦”将她的心冷冻到冰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始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当初瞒住了爹娘兄长,执意为着心中的那点意动,卖身至此,只为他,只为了见他,只为了他——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唇,要滑下地去。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她停住,没有回头。
“你能留下吗?”清夜中,他这话格外清晰地飘荡在她的心头。
“为何要留下?”她狼狈地以手背抹去眼角不断滑落的晶沮,不让他看到她的失落与心痛。
本来,是不打算让自己再心痛了。
本来,是不想要再见他不要与他有牵扯了,在洞房花烛夜却没留在新房而选择在屋顶吹冷风的他,让她放纵了自己,却没想到再心痛了一回。
“我想认识你。”
“或者我是打算害你。”
“不,你不是!”她将心遗失在他身上,他想知道,自己是否也同样会如此,想知道每每见她的那股熟悉——现在知道了原因——那感觉是否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曾救了她。
“或者——”
“不!”他急急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我想认识你,留下来!”那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感觉不到那其中是否会有半分假意。
她回视他,而他亦坦然以对。
“好。”罢了,即使再心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望着那被他包裹在手心的手,她突然想开了。
是的,再心痛也不会比今日更心痛的了,那么,何妨再赌一次,赌自己能否让他认识,能否被他了解——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她从他不多而模糊的话中隐隐察觉到了他真实的心性,并不会如他外表所显现得那样,不是那么温文,也不是那么凡事似乎都有把握,更加不是那个对商老太爷惟命是从的。
他一定还有另外一个面貌,今夜的醉酒之下所展现的,只是他真实的一部分,另外的,如果她不留下,那么将永远不会知道!
而她想了解,想要看清那个被他藏起来的他!
留下,即使最后仍然会带着伤痛离开,即使结局依旧是他心中没有她,那么她也不后悔,至少她得到她想要的了。
至少,她对得起自己了,对得起或许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的交心了。
“夜深了。”她淡淡地道。
“所以,该睡了。”
她紧紧咬着牙才不至于失声,想再开口,却突然感觉到右肩上有一重物压了上去——
她目中渐渐显露情意,由着他将自己的重量交给她,而他却安然地,仿佛正做着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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