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她不时看到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嘴里也不断提起“酒色财气,京城四绝”这八个字,把她搞得更心烦,于是她又更往前走,来到江畔打水漂。过了半天,她终于决定要除去这个虚名。
但该怎么打破这个虚名?哈!对了,下次她就找机会醉他个一回,也许就可以……
“请问“五柳居”怎么走?”背后一个温文的男声问道。
““五柳居”?哼!倒了。”她没好气的回答,接着又奋力将一块石头丢向水面,飞石跳过江面,连打出四朵水花才没入水里。
“你果然在这里!”
听那男声似乎显得相当高兴,她回过头一看,虽然那人的脸上没了乱七八糟的胡碴,但她还是从那对满是暖意的眼睛,认出他就是庙里那个顽固将军。
“怎么?你没死啊?”
听她一开口就不饶人,狄伯伦知道她还在生气,“呃!我伯父……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般责怪我。”
她转过身来,“那不就好了?让开!”
“等等,”他伸出手挡在她面前,“别走!我有事找你。”
忽地,她的心悬得高高的,“你找我做什么?”她的口气仍不怎么好,但语调中多了一丝期盼。
狄伯伦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天你没听我说完话就跑了,我本以为要找你很难,没想到你这么有名!我一向人说起你的形貌,他们马上就告诉我你是“五柳居”的杜九娃,京城四绝之一……”
“住口!我不要听。”她掩起耳,拔腿就跑。
狄伯伦追过去,很快就在一株巨大的垂柳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但她住前冲的力道颇大!他抓不回她,于是,他更用力将她扯过来,结果使力过猛,她几乎是用撞的扑进他的怀中。
立时,她举起小拳头猛朝他宽厚的胸膛捶去,“放开、放开!”
他的胸口先是被她撞得一阵疼痛,正要放开她,可是,当她在他怀中拳打脚踢引起另一波痛楚时!惯于制伏敌人的习性让他反射性地动手,将她的双臂交扭在背后,紧束在胸前。
旋即!他疾言厉色地对着她喝令,“不准再动!”
大慨是被他吓住了,她就这样任他搂着,呐呐应道:“呃……好……”
刚松了一口气,他才察觉到两人的心口正亲密的互贴,四目相望,气息交融,他们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站在长长的垂柳绿帘里大半天,似乎谁都没有挪移身体的意思。
狄伯伦迷惑地望入她两泓清澈若溪泉的杏眸中,迟疑地开口,“在庙里……你告诉我去找我伯父,由他来决定把我怎么办?他是不怪我……但他希望我娶堂弟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该娶她吗?”
“看你啊!”她亦目不转睛的凝视他饱满的唇瓣缓缓开合,沉醉在他呵吐出的气息中,“娶了他未过门的妻子,那你就可以和她一起替你堂弟尽孝……”
虽然每回遇上这丫头总避免不了吵吵闹闹的场面!但不知为了什么,一离开她,他满脑子就装满她生气盎然的模样和迷人的酒窝……
他不自觉朝她的柔唇逼近,再度发问:“可是,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万—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那怎么办?”
“你……”他的靠近令她的心跳大乱,连话也说不下去,但她就是不肯稍稍往后移一些,就以这样极近的距离与他英凛的脸庞对峙。
“嗯……”假装清喉咙掩饰、心中的慌乱后,杜九娃佯装严肃的说:“她……她的脾气会很大吗?”
“从没听说她曾责罚过下人。”她没逃开?是强装出来的,还是长年身处酒肆中的她,已经很习惯与酒客们有这样轻佻的举止?他可以不计较她的出身,但她的名声……瞬间,他对先前的决定犹豫起来。
“她会……会写字吗?”果然是装出来的!她结巴的语调与倔强的唇角证明狄伯伦的猜测,他的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比我还饱读诗书。”若女子可以应考,王家姑娘铁一正摘下榜首。
“那……会不会缝衣裳?”
“她作的女红连宫廷绣匠都叹服。”
“这样啊……她……她应该也很美吧?”
“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传说她称得上闭月羞花”从她柔软的胸口传来越来越强劲的心跳令他的嗓音陡然变得低哑,成为莫大的眩惑,“德、言、容、工,无一不备!她完全符合“四德”的标准……”说毕,他又将唇往前推近了几分。
一直顽强与他对峙的她,在这时退却了。“那……那你就娶她呀!”在拉远两人间距离的同时,杜九娃突然觉得心口微微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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