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妳还是不要试得好。」莫字儿诚恳建议。
「为什么?」
「因为外头布了八卦阵,妳进去以后会迷路的。」
米养惊讶的转头看她,然后轻笑,「妳好象知道这里不少东西。」
「没有、没有!」她又拚命摇手否认。
米养看着她分明不擅说谎又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高兴的扬起柳眉。
「妳这样不行!」然后她突然伸出两手,用纤细手指捏住莫字儿嫩嫩脸颊用力朝两边拉开。
莫字儿「呜呜呜」地叫,顿时成了张大饼脸。
「哈哈哈!」米养看着她怪异的表情哈哈笑!「葱油饼!煎坏的葱油饼!」
莫字儿顶着古怪脸蛋更加无辜的皱眉,又让她笑得快打跌。
好不容易米养才放开她,然后擦拭着眼眶里爆出的泪水,还呵呵呵笑个不停。
「妳从哪儿被掳来的?」米养问,觉得她很有趣。
「玄离。」
「喔,我是从乌离来的。」米养两手潇洒地撑在腿上,眼睛看向远方。「妳晓得吗?在乌离,随处可见杀人兵器。只要妳到大街上逛一圈,就会发现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就只产毁灭宝贵生命的凶器,在那里连人心都淡薄得可笑。」她淡淡笑道。
「我们家也不例外。我父母专造弓弩及箭镞,在那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原本就这样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那些武器是卖给外人去彼此杀戮,又不是拿来砍自己人,我们不需要想那么多。但我大哥却不愿意,他宁愿离乡背井,大老远的去外地经商也不肯接下祖业。
「然后有一回,他从西荻带回了一批珍贵古物,其中有一尊瓷娃娃,我很喜欢,所以跟大哥要了来。可是才隔一天,就被粗手粗脚的我不小心打破了。」米养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停顿下来,一会儿之后又回神似的转过头,支住下颚凝视她。「妳啊,就像那个瓷娃娃,很漂亮,可是也很容易摔碎。」
她拉起莫字儿的长发卷在纤细手指上玩。
「妳明明不只是这样,妳的脑子、身体里还有很多东西,为什么要故意藏起来?为什么要任人家欺负妳?」
「我……」在她的注视之下莫字儿几乎无语,然后缓缓敛下圆眼睛。「我只是没想到要反抗。」
「不是吧?」米养笑。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惨了,那表示她已经隐藏自己太久,久到成了一种习惯,根本就没了自己。
但到底是谁曾经糟蹋过这么可人的娃娃?
「妳用不着这样压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那会比较好。」
就像她一样吗?莫字儿觉得她好不可思议,她看来就像风一样,舒服自在,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绑缚住。但她明白,她永远不可能会适合那样的生活方式。
「如果凡事只考虑到自己,就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之中伤到别人。」莫字儿认真的说。
所以她是宁愿被人所伤啰?米养抬眼望向天空,像是在数着流动的云彩。「嗯,就妳的个性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我就不是。」
「怎么不是?」
「我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所以我只会考虑怎么样尽全力做到我能达到的极限,如果再不行,我就会放弃。」
她说得淡然,莫字儿却被深深困扰。
放弃?
放弃有这么容易吗?
◇◇◇
不知是不是白天和米养的谈话在潜意识里扰乱她的心思,莫字儿竟没来由的在夜晚作了噩梦。她不停呻吟,脑中回荡的全是她离开村庄时,姥姥千叮万嘱的那些话。
这是个大好机会!妳就去,想办法让他痛苦,就让他痛苦!
莫字儿吓得猛然坐起,惊魂未定,胸口还在起伏不停。好一会儿,她失了神偏过头,只是睁着圆圆大眼靠着床铺。
怎么让他痛苦?她不知道呀!
她一直刻意要把这些东西都忘记,但愈是想拋掉,就反而愈紧跟着她的思绪。
她从没有想要伤害原肆非的心思,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果能像米养说的就这样放弃、就这样离开,那有多好?
唉!村人们怎么还不来接她呢?快来!快来好不好?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做什么,又不想做什么的缘故,这样也才不会被姥姥责备。
脑子里千头万绪,莫字儿怎么也无法入睡,于是她无奈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去。
然后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也睡不着的人。
原肆非在庭中舞剑,而且是闭着眼睛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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