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心曲(25)

2025-10-07 评论


与自行两情互许的几月来,他们其实根本没多少时间聚在一起。自行拟了一份计划,要将聂氏布庄全面革新,由最基础的棉花来源到最终的布匹买卖,一一重新来过。为了这些,他与自行整日不停不歇地到处奔走,签下产棉之田,建起织布之坊……

种种事宜,忙得他们人仰马翻,惟一能静静聚坐一刻之时,便是深夜审账的间隙。

可是,就算有那么一刻闲暇,自行却依旧不准他有什么“亲密”举动,除了偶尔牵一牵手,别说想放纵地尽情拥吻他一次,就连想抱一抱他,都得在自行没有防备的那一刻!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两个誓言“相守一生”的恋人——有这么生疏的吗?

原先是忙于布庄事务,无暇亲密,如今终于一切忙完了,还不准他抒解一番相思之苦呀?

他不禁扭过头,十分不爽地哼一哼。

“我担心什么?”我担心你聂二少的名声!伍自行也扭头哼一哼,准备走人。却忽地眼一亮,笑着朝一侧招招手,“阿涛,这里!”

一侧远远的石径上匆匆走来一个女子,正是阿涛姑娘。

“自行,我找你找得好苦!”喘几口气,阿涛轻声抱怨,“天快黑啦,怎不在书房等我?”约好的,却又临时变卦,害她绕了好多的圈子,“我认路的本事不太灵光啦。”

“啊,我贪看秋菊忘了时间,真抱歉!”笑着弯腰以示歉意,伍自行轻问:“你都准备好了吗?”虽然他与聂箸文还是不冷不热的老样子,与阿涛却已是越来越好的知心朋友。早在初夏的某一天,阿涛抱了一尊玉像来送他时,两人相视一笑,即明了了一切。

由此,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好啦!你不知道,那——咦,箸文,你也在?”后知后觉地打个招呼。

“呵呵,”干笑几声,对于两人的亲密有些吃醋,“难为你阿涛姑娘还看得见区区小生在下我。”他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是石雕的呀?!

“你又不是这假山上的山石,我自然看得见你。”不明白他为何笑得如此假意,却也没时间多问,只转头继续对伍自行说自己的话,“哎呀,你不知道,我一拿到它,就差点——喂,箸文,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走开啦,没见我在同自行说悄悄话吗?”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不懂啊?

“呵呵——”头顶几要气得冒烟,却只得咬牙忍耐,只因这少根筋的路痴女不小心是他家大哥的“女人”!

“我自然看到了,”她小姐没忘他的眼已重见光明了吧?“可我要等自行,自行不走,我自己走干吗?”两个人喊得那么亲热,丝毫没有该有的“男女之别”,让他心里甚不是滋味,“自行,你过来一下。”

“做什么?”不疑有他,闻言走了过来,“有事?”

“没什么大事,”双手一圈,将自行拥入怀中,扬首冲目瞪口呆的阿涛示威地一笑,“只不过重申一下主权而已。”

“主权?”其他两人互望一眼,不解其义。

“对!你,自行,是我聂箸文的;你,阿涛,大哥才是你的囊中物,请勿搞混。谢谢,改日再见!”搂着伍自行一转身,老大不爽地要走人。

“你有病呀?”才不如他意,伍自行死钉在原地不动一步,“我有事要同阿涛商量,你先走开啦!”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对嘛,我和自行有事,你掺和做什么?”阿涛移步上前,伸手从他怀里硬扯出他的“所有物”,“你先一边玩去啦,我们的事不要你听见。”

“我——”怀中空空如也,他不由一阵心慌,阿涛少根筋吗?自行是男的哎,她那么亲热做什么?瞪眼瞧那一男一女愈走愈远,他扁扁嘴,很不情愿地接受一个现实——他被自行甩了,为了一个女人,他的自行丢下他了——

“气死我也——”忍不住仰头长啸,蓦然发现,喜欢上一个人,占有欲是很强的,强到无法忍受任何人夺走心上人的一点视线!

自行,是他的耶……

“自行丢掉你了?”凉凉的笑声缓缓插进他的自艾自怜。

他抬首,“大哥?”何时来的?

“是我。”练武之人的机敏到哪里去了?啧,摇摇头,聂修炜从假山后面转过来,慢慢踱到他的身旁,怜惜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一起走。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的阿涛竟把我的自行抢走了!”他要告状,“自行是男人哎,阿涛把你也甩掉了吗?”

“我的阿涛?”聂修炜闻言一笑,“她怎么舍得甩我呢?不过,她肯乐意去找朋友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我求还求不来呢,又怎么会不高兴?”这总比整日闷在房间里雕啊雕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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