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情看了看那块质地纯正的金牌,又看了眼怒火中烧的李汐,试探地问:“如……果我放弃秦仲尧,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抄家了?”
“滚!”何止抄家!她还要灭了她的族!
皇族何等尊贵,见卢倩一行人屁滚尿滚的样子便知道了。李汐只是冷冷地笑着,她又感受到了那种千万人之上的傲然。她本就该如此的,爱恋只会让人软弱,只会抹去她皇家的光辉,她要来又有何用?
当她被那类渣滓欺侮时,救她的不是所谓天下第一剑的秦仲尧,却是一块父皇赏的金牌。
“汐、汐儿姑娘,你……”刘羽然才酝酿着开口就被汐儿打断。
“出关最近的路在哪里?”她收好金牌问道。身份已无法保密了,相信不久便会被宁王发现行踪,她走得越早越好。
“那边。”莫儿指着东方的一座山脉,“越过那座山,就可以在最近的那座城里出关了。”
“约要几天的路程?”
“步行要两天。”
“有马借吗?”
“刘家没有备马,山地不适合马走,只有几架软轿和牛车。”
汐儿了然地点了点头,举步往外走。
“汐儿姑娘……”
她转身看向刘羽然,见她一脸孱弱地依在门口,便道:“替我好好照顾仲尧。”一道金牌,划开了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再也无法紧闭着双眼欺骗自己可以放任地沉溺了,以后的路,只能是她自己一个人走!
“那你要去哪里?”
汐儿只是淡然一笑,跨出了这个令人郁闷的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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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里返程的途中,柳姨破天荒地向秦仲尧提起自己女儿的婚事。
“尧儿,你觉得羽然如何?”她试探地问道。
“很好。”其实他心里是一点感觉也没,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也不好让她太下不了台。
“嗯。”她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柳姨就给你们做主了。”对秦仲尧,她一直都是很满意的。这孩子内外兼修,年纪轻轻已是一身绝学,因为儿时的变故,他不似一般少年得志的人那么骄傲浮躁,反倒多了分常人没有的沉稳。再者女儿对他心系已久,她更是没有不撮合的理由了。做娘亲的,哪个不愿见女儿嫁得如此夫婿?
“柳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依柳姨看,那姑娘出身不凡,傲气太盛,并不合适你。年轻人一时冲动私订终身是常有的事,当不得真的。还是听柳姨的话,你与羽然才是合适的一对嘛!”
“柳姨的心意仲尧领了,但娶羽然姑娘一事是绝不可能的。”他脸色一冷,坚定地道。尊敬与盲从是两回事,他只会选择自己的心之所属。什么才叫合适?互相喜欢才可能会合适。
“尧儿,你这又是……”自姐夫死后,这孩子把她当亲娘一样尊重,从未拂逆过她半句话,而今却为了一名女子而冷下了脸?
他不再搭腔,只是握紧了手中锦布包裹着的那支玉钗。这是他在集市上为她买的。现在他只想快点到家,见到她,抱住她,然后为她亲手插上。
然而,人的际遇,总是难料的,是不?不能停下来!她一步也不能停下来!不要多想,她要一鼓作气地翻过这座山,出了关,通知镇远堂哥,然后一切方终于结束了。
李汐咬紧牙关,几乎是不要命地向前奔跑。她知道,自己身上没银子、没食物,如果再不快点出关,身体一定会撑不住的。再加上宁王的眼线众多,追兵随时会到,她迟一步也许便就此命丧黄泉了。
可是,她每跨出的一步都是那么地令她心痛如绞。每当她更接近自己的目标一步,便更远离他一步。离开,永不再见。
那个初见时冷冰冰的男人;那个用剑抵住她却下不了手的男人;那个有些腼腆害羞的男人;那个说着要让她永远快乐的男人……
她知道,只要自己停下脚步往回跑,便可再度投入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她可以撒撒娇,然后闭上眼睛,将一切都交给他。
但是她不能!
不是她不自私!只是她又怎能将自己的使命推给他去承担?也许,他真能与宁王的追兵相抗衡,但她又何尝舍得让他冒险?他不是神,也不是怪物。他也会受伤,也会失算,也会难过,也会笑……
他是她的!她保护自己的所有物天经地义。即使是死,她也要将这男人完好无缺的样子收好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临走时对刘羽然说的那句话其实是违心之论。她怎么可能将他拱手让人?只不过吃定了他不会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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